苏里雪醒来之时已是夜晚时刻,在她熟睡之中迷迷糊糊感觉到不停地有人在喂她汤药,刺鼻而难闻,味道苦涩。多少次卡在喉咙处都想吐出,但难受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汤药慢慢喝下,流下肚中。
就像是从鬼门关闯过一般,又获得了新生。她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但却有着微弱的气息。缓缓地睁开双眼,此时屋内只燃了两根蜡烛,发着薄弱的光,窗外有月光照进来,朦胧之中看到床沿上坐着一人,看样子他已熟睡过去。
苏里雪只觉得口干舌燥,微弱地开口道:“水……我要喝水。”
羽墨言本就没有熟睡,他的心情如同箭在玄上一样,坐立不安。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马醒了,他激动道:“雪儿,你醒了?”
又立马去倒了一杯水,将她扶起坐着,喂她喝下。
苏里雪只记得自己晕过推倒了,当时只觉得浑身难受,然后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羽墨言此刻在身边照顾着她,那般的体贴温柔。他将她抱在怀中,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以免她受了冻。
其实他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对吗?苏里雪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她把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他,她多怕再也回不到这个温暖的怀里了。
“雪儿,你感觉身子好些了吗?”羽墨言轻柔地开口。
苏里雪点点头,“很累,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她说话也软弱无力,实在是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都是我的错,好好养好身子,本王还要与你一同创造这个太平盛世,看尽这繁锦天下。”羽墨言也同样紧紧抱住了她,生怕她会随时消失。
苏里雪点点头,她累了,这会又想睡了。
初七端了药进来,看到苏里雪醒来她心情很是激动,眸间含着泪。
苏里雪笑道:“傻丫头,我又不是一睡不醒,你不用这么伤心。”
初七笑笑点头,将汤药递了过来。羽墨言接过,想喂她用药。
苏里雪闻到这股药味就想吐,而她也懂一些药理,自是能够分辨里面的药材,突然脸色一变,道:“这是什么药?”
初七看了羽墨言一眼,吱唔地道:“这个……是大夫给您开的调理身子的药。”
“调理身子?我只是气血虚了一些,身子并无大碍,这个药不适合我用。”苏里雪脸色发白,她隐隐有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她晕过去的那一刻,感觉有一股热流从体内流出。
思及此,她内心一片混乱。
“雪儿,乖乖地喝下它。”羽墨言用调羹端了一小勺给她,苏里雪却是别过脸去,不愿喝。
“这个药,分明是给小月的人喝的。你们还要瞒我吗?”苏里雪泣不成声,顺势一推,便将药碗摔倒在地。
“啪”的一声,药汁四溅。
初七煞白了脸,她知道此事是瞒不住的,只是代王吩咐了先不能说,否则小姐心情太过激动,不利于身子的恢复。
她匆匆跪下:“小姐,身子要紧,您不要这样。”
她挣脱了羽墨言的怀抱,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快告诉我!”
羽墨言看着她疯狂的模样,心中纠得疼,只能抱过她,将她圈在怀中,慢慢道:“雪儿,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了吗?”苏里雪已满脸是泪。
“我们的孩子没了……”羽黑言说出这句话,觉得是那么的艰难。
他又细声的安慰道:“大夫说只要调养好身子,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虽早已料到这个事实,但苏里雪听到羽墨言亲口所说时仍是如同晴天霹雳。
真的是孩子没了…………
前些天感觉经常头晕力乏,又有些想吐,但她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当是自己身子太过疲倦了。月信已迟了十余天,但她自生完淘淘之后就一直不准,完全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也怪她自己大意,怀了孩子竟全然不知。
上天一定是在责怪她,怪她没有好好爱这个孩子,所以老天又将它给夺走了。
苏里雪失声地嚎啕着,她恨,恨自己……
“雪儿……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都是我的错。”羽墨言的泪也落了下来,他看到苏里雪如此难过,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难受。
一个母子,失去了孩子,这种感受他是没办法理解的。孩子的到来苏里雪一直不知道,而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没了这个孩子,那种滋味痛彻心扉。
苏里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转身看着羽墨言,道:“对,都是你的错,若不是因为你,孩子就不会没了。”
她嘴角勾起一丝惨白的笑,目光中带着恨意。
“都是因为你……所以孩子才没了,我恨你。”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
此刻的她不哭也不闹了,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头发是散乱的,衣衫是不整的,她的目光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一处,一声不晌。
羽墨言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更怕触怒到她,只能紧紧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希望可以给她安慰。
苏里雪突然道:“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羽墨言一把将她抱住,接道:“不要,不要赶我走。”
苏里雪只默默地流着泪,没有发出任何声晌。初七看着小姐难受的模样,很是心疼,只是她分担不了什么。此刻只能让出空间,让这两个人误会的人好好相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