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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霸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后背冷飕飕的,他心一发狠,咬着牙回手便是一刀,这一下既快又狠,倘若真有人站在身后,少不了会被劈成两半。
岂知他只觉刀口一轻,竟劈了个空,他不敢怠慢,趁势转身向后疾退,站回到众人身边,此时,冷汗才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鬼呢?哪有鬼?你们莫不是眼花了罢!”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信,若说有一两个人眼花,这倒情有可原,哪有数十号人一起眼花的道理?
之前查探墓碑的渠帅惊魂未定的道:“刚...刚才确实有个人影站在你的背后,穿着红色的衣服,头发长长的挡住了面孔,但你一回身的功夫就...就不见了!”说着他惊恐的四处看了看,生怕这个女鬼会突然出现在身边。
陈天霸壮着胆子向前探了探身子,只见坟地上方雾气重重,哪有红衣女鬼的身影?
忽然,坟地的上方飘起一团金黄色的光亮,随后两团,三团...这是一团团金色的火焰,漂浮在半空之中,若说雨天燃火本就不易,何况周围都林木全都湿漉漉的,极难燃烧,但是这几团火却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熊熊烧了起来,更离奇的竟离地面竟有数尺之高。
“鬼....火!”这一般都只是出现在盛夏的夜里,没想到竟然在阴雨天也能出现,而且就在女鬼现身之后,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寓意么?
此时他们才想起临行前巫祝卜的卦象:无妄,确实应该听巫祝之言留在城内,如今未找到出路不说,反而还撞见女鬼了,这下真是糟糕至极,或者说是大难临头了!
面对此情此景,谁人还敢多在这里逗留片刻了,一声发喊,都向着来时的小路跑去,众人身负功夫,兼之心中惊惧,脚程便快了许多,就这样跑了大概一个时辰,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大家都争抢着冲了出去,在空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人自觉大难不死,竟气喘吁吁的笑了起来。
但是轻松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数十人的表情就凝住了,因为眼前的开阔地并不是来时的那片草地,而是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坟地!按原路往回跑半天,居然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他们心知,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若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巧合,那么这下更无人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能说得通的,那便是吴县闹鬼的传言是真的,而且自己正在身临其境。
陈天霸勉励克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他道:“大家不必惊慌,这...在林中迷路也属正常,我们之前跑得慌乱,走岔了路,这次我们慢慢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一定能回到县城!”
他在给大家打气,实际上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幸亏有这些人跟着,倘若只是自己撞了这么一件事,只怕用不了多久也得疯了,他眼神扫过众人,忽然一愣,但这表情一闪而逝,又恢复到平静状,当先一步向原路走去。
原来这行人明显比带出来时少了几人,由于众人都惊慌奔跑,乱了次序,都未曾留意,但却被陈天霸看在了眼里,他心中焦急万分,眼下这些人,虽然不都是土匪山贼,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做过亏心事,若是因为这个惹得女鬼生气,那么只怕包括自己在内,没人能够幸免了。
吴县城内,天黑得比预计早了几分,不过众人还是如约的回到了宅院前,大多数人都空手而回,只有几人摘了十数个瘦得只剩一层皮的青桃给大家分了,聊胜于无,大家一整天都没吃饭,早饿得狠了,即便如此青涩难咽之物,如今吃在嘴里也觉颇有几分滋味。
“李兄,你卜得无妄之卦,如今我们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到底能有什么福报啊?”督粮官率先挑起了话头。
虽然他是督粮官,但是黄巾军完全是走到哪里,抢到哪里,属于流窜的类型,所以既没有根本之地,又没有运粮的通道,甚至各部抢的钱粮也不上报,只是偷偷的私藏起来,所以这个督粮官基本上就是个空衔。
“卦象既然如此显示,我们就静观其变便了,何苦自寻烦恼呢?料想陈天霸那些人,只怕还在摸黑的走山路罢!”巫祝嚼着一个青桃,心中还念念不忘白日之事。
“唉,若是天星将军在此就好了,他老人家略施神通,便能将我们救离此地了!”
巫祝没有说话,另一名渠帅接过话头道:“说到神通,我心中有一事不明,之前大贤良师率领我们的时候,能用符水治病,恩泽万人,神通广大;而如今的天星将军,虽然带我们打了不少胜仗,但神通嘛...”他看了眼众人,没再往下说。
众人回想了片刻,确实都未曾见过邓义施展过什么法术,只不过手中持着一个九节杖而已,但张角的法杖只有他的近臣才有机会得见,如今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几乎都隐没不见了,又有谁就能肯定那九节杖就是大贤良师生前之物了?
虽然众人皆有此想,却无人敢做出头鸟,生怕被人传了出去,惹上祸事。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哀嚎呼喝之声,由于离得远了,听不真切。虽然豪宅墙边都插了火把,但是照明的范围有限,只能看到附近两三丈远的位置,再远便是一片漆黑了。
巫祝宽慰道:“诸位莫慌,且围城方圆阵,静观其变!”
方圆阵,阵如其名,就是众人面朝外,背朝内,互相挨着,将首领或财务护在中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