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天将手指凑到鼻尖前端,轻轻嗅了嗅。
红色的液体沾染在他的指腹上面,一丝淡淡的腥气弥漫开来。
“陈大人。”凌宵天高声道。
陈老爷跟陈之南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御史大人,实在是不巧。菱花不知去了哪里……就连这院里的下人也都……”
“她们还在这里。”凌宵天打断了陈老爷的话。
“什么?”
“我说,这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在这里。”
“……在哪里?”陈老爷不明所以。
凌宵天伸出手,指了指房檐。
陈老爷与陈之南齐齐抬头望去,只见房檐边时不时滴下水滴,就像刚刚下过雨似的。
昨夜是刚刚下过暴雨,可是这会房檐上的雨水早就应该被太阳晒干了,如何还能继续往下滴?
而且……这水滴的颜色……
陈之南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在房檐下的金合迎花丛上一抹,手掌上尽是红色的水渍。
“来人!搬梯子来!”陈之南扭头吩咐等候在院门口的小厮。
凌宵天不慌不忙掏出手帕来,细细将手指擦净。负手站在那里看着陈府的下人搬梯子来,准备上房。
没一会功夫,管事让人抬来了两架木梯,将它们搭在房檐上。
两名小厮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他们刚刚在房檐上露出头便发出一声惨叫。齐齐滚下来,要不是被下面的人接住,几乎要摔昏过去。
“怎么回事!”陈老爷怒道。
“是是是……是死人……”小厮吓的语无伦次,全身抖个不停。
“什么死人?”陈老爷怒冲冲推开身边的下人,提着衣襟,自己爬上了梯子。
陈之南不能眼看着让父亲一个人上去,只得紧跟在后面。
屋顶的筒瓦被昨日的雨水洗的一尘不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顶角两侧,齐齐躺着数名丫鬟跟婆子。
陈老爷只觉嗓子里一紧,身子晃了晃。
陈之南一把拉住他,陈老爷这才稳住身子。
“这……这怎么可能……”陈老爷又惊又怒,他身为城中都尉,没想到竟有人敢到他府中杀人,还把尸体整齐的摆放在屋顶上。
陈之南带了几个胆大之人上了屋顶,凌宵天又叫来了几名衙门里的衙役,准备先将尸体抬下来。
那些尸体经过昨日大雨的浸泡。一个个全都肿涨不堪,只需轻轻一动便从她们的五官里往外流淌出血水。
只把陈府的那些下人们吓的战战兢兢,就是凑过去也不敢伸手去抬,最后只得由衙门的人接手,这才顺利将所有人都抬到了院子里。
“菱花呢?”陈老爷紧张道。
“没有见到姨娘的尸体。”陈之南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脸色有些差。“也没有见到父亲说的那只猫……”
陈老爷惊道:“莫不是被歹人劫走了!”
若是有人敢到他府里杀人,难保不会见色起异心,劫持了美人也说不定。
“这些人看样子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凌宵天不屑道,“我已让人去衙门请仵作过来了,陈大人先不急着做推断。”
陈老爷刚才也是一时心急,说话时没经大脑,听巡按御史如此一说,也觉着是自己太过武断。
仵作到达前众人都不想靠近那些尸体。所以都退到了院门口,由衙门的人将院子封了起来。
“巡按御史大人今日为何会突然到访?”陈之南得了空凑过来不解道,“莫非大人早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们府上有命案发生么?”
凌宵天看了陈之南一眼,“若我说是得了苏小姐的提示,陈公子可信?”
沉默良久,陈之南吐出一个字来:“信。”
不过他的心里终是有些不舒服,为何苏白桐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去联系了巡按御史,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的这么亲密了?
陈之南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忽见院外小路上,跌跌撞撞跑来一名小厮,满脸的血痕,身上的衣裳被撕破了好几处血口子。
“老……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惊慌?”陈之南迎上房伺候的,负责端茶送水。
“菱香姨娘的猫……不知怎么突然发了狂,闯进了书房,将书房弄的一团糟,奴才进去想把它赶出来,结果它疯了似的根本拦不住……”小厮边说边哭,脸上的血口子不断的往下滴血珠子。
陈老爷惊的瞪了眼珠子,“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让那猫进了书房!”他的书房平里就连陈之南都不能随便进入。
小厮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奴才实在是防不住啊,它从窗户跳进来的,把墙上的地图全都扯掉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书房墙上的地图?
那不是祁凉城的城防图吗!
陈之南立时白了脸色,转身便走。
陈老爷也慌了神,连忙带了人跟上去。
凌宵天吩咐手下守在院子门口,也带着鬼面跟往书房那边赶过去。
等他们赶到书房,屋里早就没了那畜生的身影。低岛叼技。
书房里狼藉一片,桌案上的公文跟信件撒了一地,就连存放重要书信的盒子也被掀开了。
墙上的那副祁凉城的城防图,早已不翼而飞。
陈老爷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城防图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就是一件无用的东西,可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里……
祁凉城这里又离齐国边境甚近,每年两国间都会发生小规模的兵乱,若是落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