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爽觉得不会再用到,还是客客气气接了,放进自己的包里,然后看着刘师傅开车离开。
呼呼,不管怎样,总算到地方了。
顾爽回头看看,不大的小院子,光秃秃的一眼看到头,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先带着周老太和宝宝,一起进了房间。
走进房间,顾爽才感到了真实的不同。为了显示自己的酒店的卫生过关,一般的宾馆都喜欢用白色的卧具。原来走过许多地方,包括京城、申城,乃至国外,顾爽住过许多宾馆酒店,即使普通标准间,最起码的也要卧具干净,是不是真的洗干净消毒不知道,最起码看上去都白净净的,不能有什么污渍什么的。但西关宾馆的房间里,不说硬件怎样,仅仅卧具上的污渍和泛黄的被褥,就让人感到烦膈应,哪里还能躺下去睡觉啊。
连被褥都是这种情况,再看房间里陈旧的十八英寸大方壳子电视,还有脱了漆的家具……顾爽已经连最后一点点希望都没了。
实在不行,先进洗手间洗洗手,然后找个地方吃饭吧……即使没有营业的餐厅,宾馆里既然还在营业,那至少宾馆里的餐厅应该正常供应饭菜吧!
可这时再一看,乖乖,房间里居然连基本的卫生间都没有,顾爽干脆来到一楼总台询问,这才得知,因为极度缺水,所以宾馆里的房间都不配备卫生间,一层楼只有一个卫生间,而且,是最基本的厕所和洗手池,想洗澡,人家根本没给准备……
想想一路上所见的沙丘荒漠,顾爽实在是……即使心中郁闷,也根本没法说什么了,反而,心里觉得特别的沉重起来,连即将见到郑卓然的那点点兴奋和欢喜都不知不觉没有了。
顺便,顾爽还是问了餐厅的问题,对方回答,因为没有客人,对外的餐厅已经放假,倒是对内的餐厅还有人值班,不过,需要她向领导申请。前台的小姑娘倒是挺热心,还主动对顾爽说,申请下来,立刻就去房间里通知。
这已经是能够得到的最好的回答了,顾爽很无奈,却仍旧谢过那位前台小姑娘,回房间,带着周老太和宝宝去洗手间洗手。
走到洗手间,就看到门上贴了一个非常醒目的字条:西关县乃严重缺水地区,请不要浪费水资源!
看到这么一个字条,顾爽本来想着借一点水儿回去自己烧烧,哪怕擦洗一下的打算,也只能偃旗息鼓了。不为别的,只是,脑海里那不断浮现的沙丘和荒滩,让她实在不好意思多用水。
非常仓促地洗过手脸,至此,顾爽是无比庆幸,周老太临出门带上的洗浴用品,至少不需要用房间里同样看起来黄不拉几的毛巾擦脸了。
洗漱过后,一家人算是将脸上的风沙洗干净了,顾爽也拨通了郑卓然的电话。
“嗳,小爽,你已经到家了吧?对不起,我今天可能回不了家陪你和宝宝过年了……”郑卓然接通电话,就向顾爽道歉。从话筒里隐约能够听到风声和说话的声音。而且,从郑卓然的称呼上也能推测出,他的身边一定有人,否则,他会叫老婆或者亲爱的……
顾爽苦笑一下,开口道:“没关系……我听着你好像在外边呐?怎么,除夕还要在外边工作吗?”
郑卓然在那头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浓重的疲惫:“嗯,前天北边有两个村子发生了沙暴……我和县里的同志都在这边,估计这两天都得在这里了……嗯,小爽,你和宝宝说一声,等我忙过这几天,就回去看你们。”
顾爽一听沙暴,先是吓了一跳。这种灾害性天气,她在去年去新疆之前,曾经了解过一些。沙暴并不是我们常说的沙尘暴,而是沙漠地区特有的灾害性气候,起因与沙尘暴相同,但危害性却比沙尘暴高的多,严重者能将所经地区全部用流沙掩埋,其危害程度不比山区的划破塌方轻。
听到这个消息,顾爽第一时间后悔的不是来了西关,而是后悔自己没有开一辆越野车来,没有多带上一些食物和饮用水来。
郑卓然显然很匆忙,匆匆地和顾爽说了几句话,道过谦,安慰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顾爽握着电话,缓缓回过头来,就见周老太和宝宝正睁着两双眼睛看着她。
“妈妈?爸爸不在这里吗?”宝宝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很疑惑地问。
一路乘飞机、坐车,颠簸疲累,宝宝都一声苦都没叫,心里盼着就是能快点儿见到爸爸,好几个月没见到爸爸了,他很想爸爸了呢!可,没想到,到了地方,住进逼仄冰冷的宾馆,他们却没见到爸爸,妈妈打完电话,脸色却突然难看起来……这一切,都让宝宝幼小的心灵里,生出一种不安,妈妈没找到爸爸!
看到宝宝关切中带着点忧虑的眼神,顾爽心中微痛,宝宝经历过父母的离异,虽然年龄小,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心理特别敏感。随即,顾爽就放弃了把宝宝和周老太留在县城的打算,干脆把话说明白了,能找到车去找郑卓然,也把他们都带上,虽然苦了些,累了些,但一家人在一起,肯定比把他们一老一少地放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担惊受怕更好一些。
于是,顾爽就把郑卓然的所在和发生沙暴的事情和周老太、宝宝说了一遍。一听爸爸是因为工作忙,才不能来接他们,宝宝小脸上的担忧没有了,只剩下关切。
周老太也连连感叹:“咋就到了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