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凯特不敢抽出匕首,因为锋利的刀刃会毫无悬念地划破皮革——即使它是一张昂贵的魔兽皮。她死死盯着赫安,同她的碎发有着一样漆黑色彩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放开,傻蛋”
“赫安先生。”蒂法威娜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她伸出了手,但转眼间又缩了回去。
“别管我们”凯特冲蒂法威娜吼道,然后她不甘地松开了紧握着匕首的手,狠狠盯着赫安,“好了,你满意了?”
赫安歉意地对蒂法威娜笑笑,然后伸出手抓住了凯特的指尖。她想要逃脱,但意志并不坚定。在凯特眼里,赫安温柔得用一种缓慢的动作把匕首插进她腰间的刀鞘,因为这个举动他甚至短暂地当着蒂法威娜抱住了她。以至于当赫安后退一步离开时,她还没有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做什么呢?”半精灵的语气舒缓下来。她垂下目光,似乎觉得这样不对。她猛地抬起头,故意板着脸。“别以为偶尔地示好献媚就能讨好我”
赫安再次对蒂法威娜抱以歉疚的笑容。“走吧,我们回去了。”他说,没有理会凯特的挣扎拉着凯特走开,直到确认蒂法威娜不会听见他的话,他才继续说道,向凯特解释,“她像我的姐姐。”
凯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停下了脚步。“你的姐姐?”
“是的。特别是在与她练剑的时候,我经常将她认错。”
凯特愣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可笑了。赫安已经在那晚做出了让步,可她却还嫌不够。果然是太贪心了啊。她自嘲着,挽住了赫安的胳膊。“陪我去花园逛逛吧。”她说。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贪心。
“去不了了。”
用法袍和兜帽隐藏着自己容貌的茱梵娜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凯特也发现了她。半精灵的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失落,但她的脸颊却被一酡红晕盖住。赫安能够感到她的身体在本能地发出暧昧的邀请。也许是因为赫安就在身边,半精灵的身体变得僵硬,呼吸急促。
茱梵娜应该没有留意到这些。她远远地走来,多数时候都略微低着头,垂低着目光,低调得像是在阴影里前行的影蜂,尽管现在正是朝阳初升,光线明媚的时候。
侍女们看见了她的到来,低声交谈的她们止住了谈论,避向一旁。茱梵娜是这个庄园里最不受欢迎的客人,哪怕是百无禁忌,出口成‘脏’,满是鄙夷与嘲讽的凯特都比她更受欢迎:因为她的性格直爽。
很多时候,茱梵娜都是孤身一人。即使在庄园里也看不见她的身影。大多只有用餐时候,或者晚上的闲暇时光才会看见她。她通常都是捧着一本书安静地读着,一坐就是整整一天。就连赫安也能够感到泰夫林身上散发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排斥。但赫安清楚地明白,在她与凯特、妮可之间,最值得信赖最稳固的后盾就是泰夫林了。
赫安感到茱梵娜的目光在他与凯特之间停顿了一下,她的脚步也因此有了些错乱。可即使如何地关心与爱着凯特,她都从不明确地表达出来。赫安看不见她的面容,无法感知到她的情感。她的面庞背魔法笼罩,阴影朦胧在上面。
她缓缓地走近,在赫安面前停下。他们站在一座喷泉旁,细密的水珠从空中洒落到他们身上,折射出绚烂璀璨的光彩,驱散了笼罩在茱梵娜身体表面的阴影,将她从河流的另一边拽到了赫安身前,有了一些活着的色彩。
“出了什么事吗?”赫安问。他也想要问得更多,譬如有关她的故事,或是一些关于奇闻或是传说的闲谈……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所有人都明白泰夫林在这些问题上都是闭口不语的。她对此提不起丝毫兴趣,显得没有乐趣可言。因此,赫安只有开门见山。
“一封信。”茱梵娜说着,纤细的手指从法袍下伸了出来,指间夹着一封刻印着魔法纹章的信件,上面透出的魔力气息显然在收信人读到信之后,将此条信息回执给寄信人。赫安仔细地留意到,这也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茱梵娜的指尖被炼金元素侵蚀着,已经满是粗糙的黄色厚茧。
“谁送的?”
“法师协会寄来的。送信的是一只乌鸦。”茱梵娜说着,赫安注意到泰夫林的肩头散落着一两根极细的黑色羽毛,在她的黑色法袍上几乎辨认不清。赫安无奈地露出苦笑。他已经猜出那只乌鸦遭遇了如何的对待了。
灵猫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跳到了凯特怀中。赫安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这封信里一定满满的都是麻烦。因为能和法师协会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那名透着神秘古怪的法师了。尽管他承诺会替他找到法阵核心,但赫安不相信他,他宁愿慢吞吞地等待瓦努顿侯爵的蜗牛般磨蹭的进展。
赫安拆开信封,并没有让魅魔或是茱梵娜破坏上面魔法纹章。他逐字逐句地读着,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他陷入了思考中,直到凯特不耐烦地催促声响起。
“上面说了些什么?”
“一个邀请。”赫安说,“阁下,请务必到法师协会来一趟,我将在您看到信之后做好接待您的准备。我还记得两周前您和我订下的约定,因此我有一些小礼物送给您。法师:卡梅拉?梅斯。”
“就这些?”
“就这些。”
“我讨厌这种遣词造句。听起来像是某位贵族小姐的代笔,或是商人谈论生意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