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真枭雄也!”屈勇杰长叹一口气,“图谋之深,布局之远,让人望而生畏,偏生却又无可奈何。龙先生,我们现在所行之策,实在是有些行险,一个不好,便是大厦倾覆,烟消云散的下场。即便中原萧浩然与宁王打得两败俱伤,打得一塌糊涂,我们从中渔利,重整河山,但到时候,却要面临一个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凶恨的李清集团,岂不得不偿失?”
龙先生阴沉地笑了起来,“东家,你心怯了,未战而先怯,兵家之大忌也,你是大将,如此心态,未战已败了。”
屈勇杰抬起头,“不,我并不胆怯,只是担心而已,我只怕我们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龙先生哈哈大笑起来,“那又如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结果如何,便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无法尽握人心,将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我们只能克尽心力而已。而且,东家,你不觉得,即便我们不布下这个局,大楚天下,又还能支撑一年,两年或者更多?”
屈勇杰不由黯然。
“既然迟早要灭,不妨让我们提前将他打碎,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让那些野心勃勃地世家豪门,让那些想要逐鹿中原的英雄们打个你死我活,打个玉石俱焚,而我们,要像一头狼,悄悄地隐藏在黑暗中,敲准了时机,横空出世,一击致命。这一局棋,是一局死棋,要么我们全胜,要么我们全败,没有妥协的任何可能。”
龙先生激昂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屈勇杰与袁方也激动起来,都站了起来,大声道:“凤凰涅磐,浴火重生,我等愿为大楚的浴火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龙先生纵声大笑,“东家,你也勿需如此悲壮,我们并不是孤军作战,在黑暗之中,还藏有我们的盟友,只不过时机不到,他是决不会露出手尾的。当他出现的时候,便是大局将定了。”
屈勇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看着袁方,却见他一脸了然,心知袁方必然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关窍,作为大楚的头号特务头子,必然知道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龙先生,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担心李清啊,龙先生请看,如果李清的战略布局成功,他的势力范围横跨西北东三方,将中原腹地团团围住,到那时,他地盘之上的丁口基本可以与中原持平,而李清所推行的新政又为他提供了强大的战争潜力,恐怕此人,将成为我们最手的对手啊!”屈勇杰道。
龙先生笑道:“不用担心李清,让他去打吧,李清所到之处,世家豪门基本被摧毁,被削弱,与我们的目的大同小异。”
屈勇杰看向袁方,“袁兄,听说公主在定州过得并不太如意啊?”
袁方点点头,“李清无比宠信白狐清风,清风的妹妹更是与公主一前一后怀上了李清的孩子,而且公主的头号谋士燕南飞被李清支到了千里之外的室韦,去为李清开疆拓土,治理地方去了,剩下的人基本上不济事,那里是定州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的对手。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秦明到了军中,担任了一营主将,手下以一千宫卫军为基础,组建了一个骑兵营。目前驻扎在并州,归吕大临辖制。”
“我们可不可以悄悄接触一下吕大临,此人也算是大楚宿将…..”话还未说完,已被龙先生打断,“万万不可,吕大临此人,已与李清纠葛太深,根本不可能脱离李清集团。”
“我准备派人去定州见见公主!”袁方道。
龙先生瞧了袁方一眼,“你是想亲自去吧?”
袁方微笑道:“总是瞒不过龙先生的。”
龙先生哼了一声,道:“袁方,想想钟子期吧,此人去了定州,九死一生,甚至被那清风生擒活捉过,要不是他与李清有一段恩情,李清那时也还念些旧情的话,骨头早就已经枯了,你去定州,想要去自投罗网么?不要看你的职方司在定州重新开始活跃,你就小看了那头白狐。”
袁方不由默然,钟子期的能力并不在他之下,他在清风手下也吃了亏,自己此去,还真是没有半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