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回答说:“卑职知道要战于武汉远方,但是,部属太麻痹了,我要检讨。”
蒋介石挥挥手说:“过去的让它过去,不说了,下一步一定要死守九江,九江如果再丢了,我一定拿你是问!”蒋介石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在九江方向有60个师60万人马,就兵力而言,超过敌人多少倍,九江守不住,你找不出任何理由的,你还有什么意见?”
陈诚保证说:“校长,学生如果再守不住九江,就不回来见校长了。”
陈诚坐车离开武汉,来到九江以南的星子县莲花洞,他的指挥所就设在这里。第二天,他召开了作战会议,第九战区师以上军官都来了。会议一开始,陈诚就沉着脸说:“诸位,委员长万分生气啊!他昨天给我一个下马威,今天我要不要给你们一个下马威呢?诸位都是戎马几十年的军人了,打了败仗该怎么办?薛蔚英枪决,李韫珩撤职查办,都是你们的镜子。也许,在座的诸位明天就是别人的镜子。打不好仗,你们心里难过不难过呢?你们也许脸老皮厚不知羞耻,可是我是难过得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他扫了大家一眼,见几个师长吓得筛糠似地打着抖,知道点到为止,不宜再训斥了。否则,会影响大家的战斗情绪。于是,他口气缓和了许多,吩咐参谋处长刘云汉传达战斗方案及各师的战斗任务。
陈诚在制定九江防御战斗方案时,接受了淞沪战役、南京保卫战的教训,充分利用九江的水网地区及山区特点,在九江至德安铁路沿途设置三道防线。考虑到庐山至隘口是山区,射击视线不良,防守的重点要放在一、二道防线上。
刘云汉说罢方案,陈诚接着说:“这个方案之所以要设三道防线,完全是贯彻了委员长的指导思想。前几天,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个仗绝对不能像淞沪战役那样打了。曰军的企图是要找我主力决战,尽早结束战事,目的是迫我投降。我们如果以百分之百的兵力来保卫武汉,那就正中敌人的下怀。敌人就是要我们那样做。因此,保卫武汉的战斗只能用百分之六十的兵力,留下百分之四十的兵力作为今后打持久战。”
陈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这仗很难打,既要保卫武汉,不让敌人进武汉,又不能拿出全部兵力,不可拼得太猛,更不可磨洋工,消极防御,必须要打出一个高水平的保卫战。”他扫了一眼众军官,抬抬手说,“请诸位对方案评头论足一番,务必发表高见。”
“这个计划太保守,形象地说,是豆腐渣方案,不堪一击。”第一个站出来的是第三十一集团军总司令汤恩伯。他当头一炮,继续说道:“你们听说过徐州会战没有?徐州会战中的临沂保卫战,所以打得漂亮,方案的指导思想是打出去,以小部力量守城,大部分出击。两翼迂回到敌人背后,来个三面夹攻敌人。我认为,守九江的方案纯属被动防御,就像足球守门那样,呆呆地等人家进攻,太没意思了,叫人打得没劲。”
陈诚解释说:“临沂保卫战确实打得不错,但是,最后临沂不是被敌人占领了吗?临沂保卫战根本不能作为我们的样板,更不能照搬照套。”
“临沂确实最后被敌人占领了,但是它达到了消灭敌人主力的目的,有军事学术价值。如果九江纯粹消极防守,最后九江也丢了,敌人主力也没被消耗。”汤恩伯反驳道,“我认为九江防御方案不成功,一旦实施了就是敌人的活靶子,”他面向大家,大声地说,“诸位也可以评论评论嘛!”
第五十四军军长霍揆彰接着说:“我十分赞成汤司令的意见,设三道防线的打法不可取,理由很简单,敌人有飞机大炮,战前他们对三道防线狂轰滥炸一番,三道防线被他们打了个稀巴烂。”他打住话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竖摆在桌子上,用拳头轻轻一碰,香烟就倒下了,他比喻说,“大家看到了吧,这盒香烟就是我们的防线,人家用飞机大炮轻轻一击,我们的三道防线就完蛋了。”
坚守三道防线的部队是张发奎的第二兵团,所以,陈诚客气地对张发奎说:“张司令,此次要唱主角的是你,你对这个方案谈谈看法。”
张发奎被他点了将,慢慢地站起来,被陈诚按住了,对他说:“张司令是老前辈、老革命了,还是坐着谈吧。请你谈谈你的高见!”
“我与汤司令、霍军长有同样的感受。打仗总不能同下军棋似的,排成一条线同敌人对着干。要设法让敌人钻进我们的口袋,打歼灭仗才行啊。”张发奎又是一个反对者。
陈诚不放弃自己的方案,说:“看来我要解释一下,这三道防线并非是三道木头人组成的呆板的防线,可以互相交替掩护,可以机动歼敌,总之,是步步为营,层层抵抗。”
会议没做出什么结论就结束了。陈诚坐吉普车来到武汉,将讨论的情况向蒋介石、何应钦、白崇禧、李宗仁等作了汇报。蒋介石又对整个方案作了调整。调整后的方案是:
利用鄱阳湖与大别山地障,并藉长江南岸之丘陵与湖泊,施行战略对峙,计划在武汉外围与曰军作战四个月,并将第九战区主力编成第一、第二兵团,将第五战区主力编成第三、第四兵团。第一兵团总司令薛岳率25个师担任南浔线及其两侧地区的防务,取外线之势侧击西进曰军,屏障南昌;第二兵团总司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