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西漳。
部队悄悄的埋伏在西漳,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师座,不行啊,东洋人围困的太紧了,要想冲到江阴,前面的路上到处都是东洋人的军队!”
川军26师76旅旅长朱载堂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川军26师师长刘雨卿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一点口子也都没有?”
“没有!”朱载堂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亲自上去侦察的,江阴方向炮火连连,昼夜不停,看样子那里打的非常激烈。我实在找不到一点可以突破的口子。”
刘雨卿点上了枝烟,喷出了一口浓烟。
事态已经非常危急了。
自从从淞沪战场撤了下来,奉命到宜兴进行休整,26师经过补充之后,多少恢复了些元气。
但日军突进的太快了,无锡丢的也太快。自己的26师转瞬又成了一支孤军。
在无锡沦陷之后,自己奉命指挥26师突围,赶至江阴方向参与江阴保卫战。从宜兴到江阴并不长的一段路,自己的26师居然和日军大小接战十余次。
好容易一路冲到了无锡西漳,眼看江阴在望,谁想到前面已经无路可行。
刘雨卿把手里抽剩的半根烟递给了参谋长蔡雨时:“怎么办?”
蔡雨时接过烟狠狠地吸了两口:“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一路上,弟兄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眼看到了天亮,后面追击的东洋人就要追上来了,到那时咱们就是死路一条。师座,我看必须趁着今夜突过去,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
“突!”刘雨卿咬了咬牙:“坚决突出去!”
随即犹豫了下,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军官,选谁当突击队的队长?
“要是高飞在就好了..........”刘雨卿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苦涩。
26师的军官,大部都在大场阵亡了。高飞,从大场撤下来之后,师座念念不忘的就是高飞。
那个不怕死,命令一经下达,带着弟兄们嗷嗷叫着就向上冲过去的高飞!
“我亲自带人冲吧。”朱载堂忽然说道。
“你?”刘雨卿迟疑了下。
朱载堂是川军26师剩下的不多的军官老底子了,刘雨卿实在有些舍不得。
“师座。”朱载堂看出了师座在那想什么,淡淡笑了一下:“我的连长、营长、团长都扔在大场了,眼下这批军官是才从26师的幸存者里提拔上来的,大多没有指挥经验,我不冲,还有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
“载堂,拜托了!”刘雨卿用力拍了一下朱载堂的肩膀:“我指派你的76旅为突击队,趁夜偷袭日军阵地,为后续之26师主力撕开一个口子!”
“是!”朱载堂端正的敬了一个军礼。
朱载堂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他接过了部下递来的花机关,手用力地一挥:“76旅的,都跟我上!”
大队大队的川军士兵,手里握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悄悄的朝日军阵地摸了过去。
但是,日军对于夜战的重视,以及对于夜战的防备和他们的夜战装备,并不是这些装备简陋的川军兄弟们能够想像的!
日军阵地上的探照灯,不断来回搜寻着,把个夜晚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要想悄悄的摸到阵地上,根本没有可能。
而那些负责站岗的日军哨兵,也会不断的朝着前沿打上一串子弹,用来试探恫吓任何企图接近并且偷袭阵地的部队!
朱载堂的眼中在那冒火,尽管在大场已经和日军部队无数次的交手,但日军装备的精良,防范素质之高,还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咬了咬牙,叫过了151团新任团长:“张山旦,带着你的团,从右翼摸上去,尽可能的不要让东洋人发现,一旦暴露,给我猛冲上去!”
“是!”张山旦低低的应了一声。
一个团的川军兄弟,开始悄悄向日军阵地接近。
就在朝前爬行了没有几步,日军的几盏探照灯朝这照了过来,顿时,151团的兄弟们在探照灯下被照的清清楚楚。
日军阵地上的机枪一下猛烈的扫射起来,接着所有的火力点一起开火。被暴露在探照灯下的川军兄弟,根本无从躲避,顷刻间死伤惨重。
轻重机枪组成的密集火力网,死死堵住了151团的突击道路,弟兄们只要一抬头,就会遭到弹雨疯狂打击。
“撤!撤!”张山旦不得不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可是,爬在最前面的几十个兄弟,却被机枪火力死死的控制,根本没有撤下来的可能了。
“团长,走啊,走啊!别管老子们了!”一个兄弟回过头大声叫道。
“团长,明年的今日,记得帮老子们上坟!”又是一个兄弟大叫起来,他举起了手榴弹,猛然站了起来:
“龟儿子们,爷爷来拼命了!”
一拉导火索,冲了上去,可是机枪子弹,全部打到了他的身上。“轰”的一声,一缕忠魂在阵地上空永远飘扬!
“龟儿子们,爷爷来拼命了!”又是一个川军兄弟拿着手榴弹站了起来!接着,所有被日军阻截住退路的兄弟,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每人手里都握着拉开弦的手榴弹,冒着敌人的弹雨,举着燃烧着青烟的手榴弹,就这么义无返顾的朝前冲了上去!
一个接着一个兄弟倒下,一声接着一声爆炸响起!
二十八个兄弟,二十八条川军忠魂,没有一个畏惧退缩的!
他们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