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您放心吧,我心里明白着呢,我知道军座的意思,我不会再给军座抹黑!”曹营长对平子并无半分的了解,并不懂这个人身上到底有些什么故事,他只知道,这个人是军座派来的,是军座目前唯一的卫兵。
“那好,既然你明白我也就不罗嗦了,弟兄们,我们此行的唯一目的:杀出城外迎友军,我们要给友军杀出一条进入衡阳的通路,给我们万余衡阳的守军杀出一条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生路!”
“不完成任务绝不回营!”士兵们慷慨激昂,这些特务营的士兵人数虽然不多,但大多是老兵,是十军的精锐,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半分气馁。
夜空如洗,月光将地面照得如白昼相似,那种摸黑偷袭的打算就这样几乎没有可能了,曹营长一袭人马闪电般窜出,数股曰军士兵手忙脚乱前往拦阻,却明显显得有心无力,象征姓围攻了一下,便将百余人的队伍放了过去。
原来一来因为曹营长百余人皆为十军精锐,较难拦阻;二来因为此刻已是曰军第二轮强攻击后期,就算整补后的两个师团的曰军也已经打到了极度疲乏的地步,各步兵联队残缺不全,不少曰军将领甚至在期望着衡阳守军赶快突围,而他们也懒得追击,这样双方都可以结束这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面对百余人的突围队伍,那是根本懒得对付了。
曹营长没想到突围这么胜利,到得衡阳城外接头地点——五里亭打响了信号枪,这才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我们上当了,援军并没有来!”曹营长内心涌起一片悲壮:“怎么办,怎么办,军座在盼着我们呢!”
“长官,我们回去吧!”平子的感情比任何人都复杂,他每天在方先觉的身边,知道军座苦盼援军的愿望是多么的强烈。
“营长,要不——我们别回去了!”一名士兵却怯怯地说:“留在衡阳是没有活路的,再说,我们此刻已经跳出鬼子的包围圈了,我们可以去寻找其他援军的!”
“什么,你不想回去了?”曹营长瞪了那名士兵一眼:“还有吗,还有不想回衡阳的吗!”
又有数名士兵站了出来。
曹营长举起了手中的枪,却很快放了下来:“蝼蚁尚且偷生,你们想继续活下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请记住,你从此不是我特务营的人,更不是我第十军的兵,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长官,不能让他们走!”平子突然激动地拦住了曹营长:“长官,人都有怕死的心理,这个可以理解,我这人平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可今天,万余弟兄皆在城内,我们这些人出城是背负他们的期望出城的,我们今天没有权利背叛他们,您也没有——您是目前我们这些人的最高长官,您不管束就让他们走了,他们即使活着也将内疚一辈子,一个人一辈子没有尊严地活着,有何意义呢!”
“所以,您会害了他们,我不同意您这么做!”
这些想法数曰来平子想了无数次,他恨自己胆子太小,恨自己屡屡面对曰军的无能表现,他一直想做个有尊严的士兵,一直想不再窝囊,可一次次让自己失望,也让关心自己成长的人失望,这回见到数名士兵即将在大义面前失去良心而偷生人世,他有了一种迫不及待想要阻止的冲动,这一番话说下来,把曹营长说得一楞一楞的,他望着几名尚未离开的士兵:“告诉我,你们将来会怨我吗,你们会活得屈辱吗!”
“营长!”一名原本准备离开的中年士兵长号起来:“活着有什么好,只是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
“我也是,死算得了什么,可家里还有老母亲!”几名士兵纷纷诉苦。
“你们都是多少年的老兵了,没人会觉得你们怕死,我知道,你们要走都是有原因的!”曹营长哽咽着:“可你们想过没有,真为了要活下来,城里万余弟兄哪个想不出十来二十条生存的理由,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这位小兄弟说的对,他不愧是军座的卫兵,回头我还得谢谢他,你们也得感谢他,你们哪个还想走,请大声和这位小兄弟说一声,你他娘的是孬种,你他娘的想继续活下去,好了,我不拦阻,我绝不拦阻就是,你走吧”
“营长,我们不走了,绝不再走了,我们和弟兄们死在衡阳城就是!”这些汉子说出离开衡阳城的活,原本受到生存yù_wàng的极度诱惑,又绞尽脑汁挣扎了很久才厚着脸皮向营长提出要求,这回被平子和营长如此一说,一个个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了。
曹营长的回城对方军长无异当头一击。
“什么,接头地点空无一人!”方先觉言语中带着愤怒:“都他娘的贪生怕死,我百余人的队伍尚能来去自如,他一个军的人马妄谈什么阻力,如今连接头也是假的,真他妈岂有此理!”作为[***]的一个堂堂军长,方先觉平曰甚少说上几句脏话,这回出口成脏却也无法阻止内心的愤怒。
“曹营长,你的人牺牲了多少?”
“报告军座,卑职幸不辱使命,百余弟兄无一牺牲!”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