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疗养院的级别很高,这个地方也并非是有钱就能住进来了,事实上能住进这里的,最低也都是副厅级的干部,而像方爱玉和陈永年这样的普通人,则仅仅是两个例外。
疗养院不单单是环境适合修养,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医护条件很好,每天都会有专门的医生前来帮忙检查身体,更有不少护士细心照顾,无微不至。
方爱玉刚刚让一名护士给她做完脚底按摩,此刻穿上鞋子,方爱玉又一次来到电话旁,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这番动作她已经颇为习惯了,这两天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打过了多少个电话,但在没有得到楚怀南的消息之前,相信她会一直打下去。
都说母子连心,这两天来方爱玉心中乱糟糟的,一股难以说明的情绪在她心间不断环绕,很多时候她都不愿意想太多,只因为那后果并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不等对方说话,方爱玉却是赶紧问道:“小阳,怀南回来了吗?”
每次打电话都是同一个问题,同一个语气,同时心中也有着同一个愿望。
“方阿姨,我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到疗养院了,到那里再说吧。”
方爱玉的电话无疑让秦阳很难做,他知道骗人不好,可是这又要他怎么说?他实在说不出,更不愿意看见方爱玉那悲痛欲绝的样子。
“哦,那好。”
方爱玉点点头,她本就聪慧,此刻听着秦阳的话,心中虽然一直在警告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一股悲观的情绪还是止不住的涌上心头。
“或许怀南是受伤了,所以才让秦阳过来告诉自己一声,对,肯定是这样的。”
方爱玉放下电话,双手撑着桌子上,脸色非常不好,满满都是惨白之色。
南宫月和秦阳很快就到了疗养院,因为保卫森严,哪怕是南宫月来到这里都要停车检查一番,不过她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些程序,所以早就托人办了一张出入证。
“方阿姨住在哪里?”
进了疗养院,南宫月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对秦阳问道。此刻她虽然看着平静,但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却满是汗水,方爱玉能原谅她吗?能接受她吗?这一个个未知的问题让南宫月很害怕,是的,这一刻的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即使那天被张耀星出卖,也没有怕到这种地步。
“径直走,到前面的路口向左转。”
秦阳抬手指了一下,随后便沉默下来,他的心情不比南宫月好多少,事实上他也不敢直面方爱玉,他也害怕看到方爱玉那种痛彻心扉的眼神。
拐了几个弯,二人直接将汽车开到方爱玉所住的院子,而此时方爱玉早已从屋中出来,站在院子当中,眼神莫名的看着车上的两人。
“方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看到方爱玉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秦阳的脑袋不禁低了一下,随后换上一副笑脸,开口问道。
“怀南呢?”
方爱玉对秦阳的话充耳不闻,她的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她的眼里也只想看到一个人,其他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碰!”
就在秦阳脸上变幻,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一旁的南宫月突然跪在地上。
“妈,我叫南宫月,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媳妇。”
南宫月低着脑袋,说话的时候眼角又是益处两行泪水。
方爱玉显然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但她显然没有心思在意这些。
“怀南呢?你……你说叫南宫月?怀南不是跟你去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方爱玉忍着流泪的冲动,微微颤抖的走到南宫月的身前问道。
“他……他为了救我,已经……已经……”
南宫月泪如雨下,说话时声音哽咽,已是语不成音。
“他已经怎么了?”
方爱玉浑身颤抖,一直忍着的泪水终是流了下来。
“已经遇害了!”
南宫月说到这里终是放声大哭起来,这些天来她一直被愧疚和悲伤所折磨,这一刻她无疑再次把那伤疤掀开,来承受新的痛苦。
听到南宫月的话,方爱玉就好像瞬间失了魂魄一样,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脸色惨白。她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来接受这件事,仅仅是痛苦吗?或许已经不是了,方爱玉只觉自己的心脏在急速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没有了任何的只觉。
双眼一黑,方爱玉仰头向后倒去。
“方阿姨你怎么了,医生快来医生。”
秦阳一直在旁边默默流泪,与此同时,他也一直在注意的方爱玉,他能想象到这个打击对于方爱玉来说是多么严重。此刻看到方爱玉纵身向后面倒去,秦阳赶紧从后面扶住。
因为身在疗养院当中,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了过来,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医生在给方爱玉检查了一番后,颇为责怪的看了南宫月和秦阳一眼。
“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晕了过去。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一点,病人身体素质本来就差,根本就受不得什么刺激,你们这些当家属的有什么事情就应该隐瞒一下,为什么非得告诉她呢。”
“谢谢你医生,你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南宫月将话语接过,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任人这么教训,但此刻涉及到楚怀南的母亲,她却是紧张的要死,一时间到也是真心感谢。
“嗯,我给她开了一点安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