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山脉连绵而悠长,郁郁葱葱的景色由远及近不曾改变,正如那淙淙泉水汇成溪流,百转千折,却仍是水的世界。(,1.那林间的气息温暖而潮湿,混者古老的芬芳,落木叠嶂之下竟不能猜测一步下去会陷入多深,哪怕稍微裸露的土壤上也挺立着倔强生长的青草。方言之下的生机勃勃无不迎接着阳光的抚摩。
是的,阳光温和而宁静,如不知疲倦的窃窃私语,让叶尖儿的露珠晶莹,让溪水的浪花儿量力,虽万里无云,也瞧不出这光线的由来。一切,只温顺地享受着柔和。
白日间不知太阳,夜晚里也寻不着月色,连星斗也未曾露头。反是这山林溪涧自身散发着明亮,有的如二月枫叶般红彤,有的似天际海面般湛蓝,交合缠绕,仿佛嬉闹成群的萤火虫。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阳光温柔依旧,山水却更加丰茂,夜中的光芒也渐渐由柳暗花明的小村庄变成了烟花灿烂的不夜城。
只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看到了这样的景象?而我又在何处观察到的这些?虽然优美,却不符合常理……莫非,这是一个梦?
疑问没有答案,直到一天,天空中降下洪水般的苍蓝暴雨,逐渐将整片山脉淹没……
突然,我有视觉!如梦中惊醒一般,那漫天的蓝雨依然清晰地印在脑海,但眼前的却是安静的房间……哦不,我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那悬挂的玻璃瓶里装的是……血液!
我,受伤了?瞬间,事情从记忆中推上前台,麦卓的恳求,晶莹而滚烫的眼泪,钻心的巨痛……
麦卓没有杀我?还是说有人救了我?望着那一滴滴下落的血液,我的手竟明显觉着暖和,是输血的正常感觉,还是别有原因?
就在我思索时,不远处的房们轻然打开,一只手托个铝盘载着慢慢一拼血液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俄而是吓我一跳的身影――len!
吓到我的并不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如果真是她救了我那并非无法解释,而是……她太过憔悴了!狗牌挂在胸前微微晃荡,不受约束的蓝发披散在肩上,虽然还身桌军装,但那脸明显瘦了下去,眼眶更是病态地内陷下去。如果不是那衣着,那发,我根本不能认出她,而在第一反应之后,我很想华裔眼前的不是她。
可是,当她整个人都进入后,我的怀疑烟消云散――在她空闲的手的手肘内侧用胶布贴着个小棉签。
“合冰,你醒了?”len欣喜,却掩不下倦容。
可我,没有回答。没有根源的光线,红彤与湛蓝的交绕,苍蓝的暴雨,她的憔悴……我忽然聪慧起来。弗洛依德说梦是愿望的自我实现,是外部刺激加工后的反映……我解读起那绚丽的梦,却不敢相信那结果,或许,是不能承受那结果。
“这是……第几瓶了?”我伸手指着快要流尽的玻璃瓶,这轻微的动作证明我的身体状况颇为不错。
“第一瓶。”len的话让我松了口气,但接下来又让我几乎窒息,“一个月以来都是100,但你醒不了,我只好加大剂量。”
“……我已经醒了。”很想说谢谢之类的话,却说不出口,“我……在哪里?”
“我家。”len放好铝盘,坐在床边,柔柔的看着我。
“家?”
“义父给我安排的。每年,我有一个月的假期。”len笑笑,“以前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这是我第一次销假。”
她此刻的笑容远不及当初,我却不敢直视,良久,言他:“我怎么了?”
“这个……或许不知道更好。”见血已输尽,len俯身为我拔针,“一会儿我做些吃的来,只是,很可能不合你胃口。”
“我觉得我必须知道。”不顾她挑起的眉头,我坐直了,“不然也没有活下来的意义。”
“合冰……”拿着输液器,len站起想走。
“告诉我,”我拉住她,“我有责任知道。”
“真想知道的话,先吃了午饭再说。”
len的家不大,却也是小小的别墅。从窗户眺望出去,可以知道是郊区,不远处的树木昭示着这里是温寒带的过渡,而远处的小镇上的建筑分明是东欧的风格,当我在客厅找到一份不知道语言的报纸时,那叶利钦棱角分明的脸似乎可以证明我身处俄罗斯。
len的家居然在这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更加合理的地点。
厨房里的声响几乎是一场战斗,但我始终没有去看个究竟。这应该是len第一次正式下厨吧?无论怎么摸索,也是她值得记忆的经历,我还是不去帮忙好了。
可惜,半个小时后我就遭了报应:眼看着餐桌上花花绿绿甚至黑白相间的拼盘式,len的笑容让我不得不提起筷子――这让我丧失了最后一个拒绝的借口。
只是,不小心发现藏在她身后的几乎崭新的菜谱……我的动作一滞……好吧,反正吃不死人,就算死,也当是她把这条命收回去……
“怎么,连吃都没吃一口就苦着脸?”len略有不满,“这么信不过我的学习能力?”
“这不是学习能力的问题,换了谁都一样,难道你很喜欢当小白鼠?”我横下心,夹起那勉强还能认出是肉的东西往嘴里一塞,“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味道虽然生涩,但还可以下咽,至少不会被饥饿的人拒绝……也只能这么评价了。我走到她身后,猝不及防地抢到那本菜谱:“应该犒劳的人是你,就让我一个机会吧?”虽是商量,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