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畅估摸着,自己打赢一个大汉没有问题,两个的话,恐怕就有些勉强,而老头儿却有五个儿子在这里。
老汉能成村子里的管事人,和儿子多有直接关系,想必这五个儿子,让不少人都对他心存敬畏。
这种情形下,叶畅也无计可施。
就象方才对着那伙蛮人一样,再有道理,再有智计,总也得对着能听得进去的人。
他叹了一声,然后退出,正准备撒腿逃走。
他已经尽力了,不可能与这个村子共存亡。
然而才出门,劈头便是雪亮的刀光,吓得他猛然后退,撞在了墙壁之上。
“这一次,你逃不掉了”那蛮人大汉挥着刀,目光冷厉。
“谁说我逃了?”叶畅瞪着他:“我若是逃走,还会跟你说到这村子里来么?”
蛮人大汉顿时愣了,确实,叶畅方才说过,要跑到这村子里来寻他们郡主的——这样一来,他方才不是跑?
“你这蠢货,如此大雨,你们郡主若不象你一般蠢,肯定是往村子里跑的。”叶畅又厉声道:“而且,村子里人多,他们帮着我们找,总比我们几个人生地不熟的人容易找着”
“是……是……”那蛮人大汉被叶畅一顿喝骂,弄得糊涂起来。
“这户人家便是村子里管事的,我让他们去喊人寻人,他们却不听。”叶畅面不改色地说谎:“你说当如何?”
“竟然有此事?”蛮人大汉顿时蛙眼一翻,凶气逼人:“叶郎君,待我去让他们听令”
“免生意外,休要出人命。”叶畅道。
恼那老汉无礼且自私,叶畅其实是在暗示蛮人可以动手揍人,但他这是俏脸做给瞎子看,蛮人大汉根听不懂话语里的意思。
好在蛮人大汉原也就不是个老实的货,带人进去之后,先是喝斥叫骂,然后乒乒乓乓一顿声音,紧接着便是哭嚎了。叶畅此时才背着手,施施然走了进去,一看,老汉一家子都跪在了泥水当中,一个劲儿哭求饶命。
“老汉,你五个儿子对不?”叶畅走到老汉面前,这个时候,不是好生说道理的时机,他直接下令:“老大留在这里陪你,老二老三去村外转,帮我们寻人,老四老五去将村子里各家家长都叫来”
“……何?”
叶畅向那蛮人大汉示了一下意,蛮人大汉一个耳光便抽了来,老汉的问题被抽了回去。叶畅这时才假惺惺地道:“啊呀,何必动手,咱们是来请他们帮忙的,他们若是不听,再动手也不迟啊。”
这个时候,老汉一家哪里不知晓,老汉只吩咐了一声“依命行事”,五个儿子中的四个便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可蛮人汉子又不满了:“何不让他们全部去寻我们郡主?”
“说你蠢,你还真越发的蠢了”叶畅喝斥道:“河水漫堤,估计到这村子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若不准备好退路,就算寻着你们郡主,难道一起在这等死么?”
蛮人汉子顿时不语,而那老汉见这群凶神恶煞一般的蛮人被叶畅如此训丨斥,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心中咯登一下,自己方才可是把这个少年郎得罪狠了
老汉的四子五子正要出去,叶畅又拉住他们,交待道:“只说是要带着大伙避难,若是谁家不来,今后就莫想在村子里过了。”
老四老五原惴惴不安,不知道能否将人都叫来,听得叶畅这话,总算是有了个念想,当下按着叶畅的话语行事。殊不知,此时村子里人心惶惶,大伙儿都是不知所措,毕竟几十年也未曾遇到这种情形。故此,只要有人站出来牵头,顿时家家户户来人,不仅仅是家主来了,别的人也来了不少。
一会儿功夫,这户人家门前,就站满了穿着蓑衣的人们。
初见到叶畅与那些蛮人时,这些村民们还有些惊慌,不过那老汉此时学乖了,按着叶畅的吩咐,只说叶畅是游学在此的读书人。他乡下人见识短,遇到这事,便请叶畅来出出主意。
叶畅点了一下人头,一共是六十余人。
“哪个跑得快、水,好的,去估算一下,水离村子还有多远。”叶畅大声道。
众村民指着一人,原来是村里的渔夫,那人慌慌张张跑到村头去望了。叶畅又道:“各家各户,带上粮食,闭锁好门窗,家里人多的,帮一帮家里人少的,若有行动不便者,用木头扎上架子准备抬走”
他一边说,一边给村民分组,转眼间,三十余村民被编成两人一组,每组负责四户人家,开始去准备撤离事宜。叶畅再三强调,大件物什都不要带,只带着粮食与部分衣裳,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照办。
剩余诸人中,叶畅又点了十个身强力壮的,要他们在村外搜寻一番,看看是不是还有遗漏的村民未通知到,特别是寻找一下娓娘等人——叶畅明白,若不这般吩咐,他身后的蛮人首先要造反了。
利用蛮人压制住那老汉一家,再利用老汉一家指挥村民,虽然效率上差了些,但至少让村子不再那么慌乱了。
最后留下的是些年纪较长者,叶畅看着那老汉:“老丈,还忘了请教尊姓。”
看着蛮人手中的蛮刀,老汉敬畏地道:“老朽姓况。”
“况老丈,还有诸位,你们说说,附近何处可堪避水?”
留下这些人,目的就是寻找一个能够避水的地方,叶畅无法判断大雨会持续多久,也不知水势会涨到什么地步,因此这个地方选择就非常关键。
“自此向南,大约有三四里,便是北邙。”
众老者商议了一会儿,向叶畅说道,叶畅听得是北邙,不禁松了口气,北邙乃是山名,既然有山,就不虞黄河泛滥太过了。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