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回去之后,再怎么也不能当副使了,前两回都只砍了正使,他们侥幸活着回去,下一回没准就连副使一起砍了。
才这样想,便听得叶畅道:“原当将你二人一起砍了,不过念及无人回信,留汝二人狗命,取了人头,还不快滚”
二人如蒙大赦,狼狈而走,回到己军营中,迪烈又是大怒:“这汉狗安敢如此,弓辅,你总是说要派人去打探虚实,你说如今当如何是好”
弓辅也哑口无语,心中满是疑惑,怎么遇上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唐人官员
在他印象中,唐人官员有贪的有暴的却没有这样的,事反常必有妖,莫非唐人只是在虚张声势?
想到这里,弓辅便觉得眼前霍然开朗,如果以虚张声势解释唐人主帅的种种举措,那么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心中在想着这事情,便有些心不在焉,那边迪烈问了两声,见他仍不说话,心里顿时有气:“弓辅,你在想什么”
弓辅听得他大吼,这才回过神来:“小人在想,汉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
“是,他接连杀害我使节,作出一副甚凶蛮的模样,其实……是不是在掩饰他实力不足,好吓得我只能请和?”
迪烈听得只觉头大如斗,汉人的心思,实在难猜。他没有说什么,帐下另一个契丹人实在看不下去,阴阳怪气地道:“说得好,说唐人势大不可与之战,当想求和的是你,说唐人虚张声势吓我请和的亦是你……弓辅,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弓辅苦笑道:“非是我自相矛盾,实是手中唐人的情报与其表现有很大出入……若能窥破唐人虚实,知道他是想战还是想和,那就好了……还需要派遣使者去”
“还要派?”迪烈与那两个副使同时失声道。
那两副使这次可是怕了,上前哀求道:“迪烈汗,便是派使者,我二人也不愿意再副使了,那唐人司马说了,下回就要砍我二人脑袋”
他二人跪上哭求,让迪烈头有些乱,看了看周围:“该再派谁人去好?
契丹人中通汉话的面面相觑,显然那位正使可是个高风险的职位,而且风险太大,绝非普通人能承受得起。这个时候,弓辅犹豫着又道:“某举荐一人
话还没有说完,那些通汉话的契丹人纷纷嚷了起来:“我等也欲举荐一人
听得此语,弓辅心中登的一跳,那边迪烈没理睬他,而是看向自己的同族:“你们欲举荐谁?”
“欲举荐弓参军,他最合适”
弓辅顿时脸色煞白,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哪里成?”
“你若不成,就莫要胡乱举荐,让我等去送死”诸契丹人乱嚷道。
“正是,你举孙可折,孙可折只有脑袋回来了,你荐匀实德,匀实德又只有脑袋回来”
“若论别的,忠心勇武之类,你狗屁不是,但论及通汉话识汉文,你比我们全部加起来还要强你不去,谁去”
“去休,去休”
弓辅可谓犯了众怒,原他一个高句丽人,只因奉承拍马,便得了迪烈重用,众人心中虽是有些轻视,却还不会这般态他,但他连荐二人都在唐军那边丢了性命,众人哪里还能依他
“我去不得也,迪烈汗,若是我去亦被汉人杀了,谁替迪烈汗出谋划策,谁替迪烈汗收拢这辽东诸族?”
“那些事情,是个人便会,你只管放心去吧”
“汉人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众……众汪说龟?”
“什么众汪说龟,是众望所归”
吵吵嚷嚷中,弓辅求救一般看着迪烈,可是契丹人都闹成这模样,迪烈心里明白,若弓辅不去,契丹人更是不会去。
他略有些难,弓辅虽无勇武,可是在契丹人入辽东之后便开始投靠他,这大半年来奔走四方,也立过不少功劳。迪烈是阻午可汗的坚定支持者,他听阻午可汗说过,契丹要想发展,就必须跳出松漠,进入辽东,而弓辅对于他们治辽东的作用会非常大。
可再大,也不会比契丹人自己部族大。
“罢了罢了,不派人去,就与汉人打这一仗吧”想来想去,迪烈叹道。
“不可,不知敌人虚实,如何与之作战,如今我们除了知道汉人道领乃是积利州司马叶畅外,对唐军一无所知弓辅别的说的没有道理,可说要知唐军虚实却是千真万确道理撒剌已经败掉我们两千壮士,真正是我们契丹部可战之人,不过数千,可不能送在这里”
“就是,让弓辅去吧”
“迪烈汗,你是我们迭剌部的汗,可不能太过偏向外人”
迪烈想要保住弓辅,可是死去的孙可折、习实德岂无亲朋好友,他们恨弓辅献计害死了孙可折与习实德,哪里肯放过,在他们带头下,其余迭剌部头人也纷纷出腔。
这些人眼光比不上迪烈等人,他们想的是,迪烈重用弓辅,让一个契丹人爬到了他们头顶之上,此风不可长
此时契丹尚未建立起真正的政权,所谓的可汗阻午,也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各部自有汗,而各部之下的头人,同样也拥有极大的权势。迪烈可以凭借自己的威望压制住这些人,可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他虽然是重视弓辅,却也不愿意弓辅付出这等代价。
“既是如此,弓辅,你就去这一趟,你放心,我抽调大军,随后便至,你之后盾,若是那唐人敢对你无礼,我必杀之你报仇”
弓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