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此人乃次球赛赞助者,愿献右军扇与贵人,某不知贵人之意,不敢擅作主张,便将他带来见贵人。”
覃勤寿被叶畅推上前来,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这可是玉真公主,大唐西京里引领风尚和潮流的女子中,她绝对可以排在前三位之列!比起贺知,她更具备宣传价值,影响也更广泛!
“哦,右军扇……就是那种折扇?”
“正是。”覃勤寿口齿最初有些含糊,然后就清楚了:“小人区区寸心,还望得贵人恩准!”
一个精美的匣子被呈了上去,很快到了玉真的手中,玉手打开匣子,便看到一柄玉扇在其中。她轻轻将扇子打开,上面绘着精美的仕女图画,乃是名家手笔,还有细细的工笔的诗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玉真顿时喜欢上了这件礼物,无论是上边的画,还是诗句。
“此诗何人所?”
“小人初至长安,偶然听得,便记了下来,作者是谁,实是不知。”覃勤寿垂头恭敬地回答:“小人也辗转打听,四处寻访,终不能得。”
“唉……倒真想见见此诗作者。”玉真妙目流转,看着叶畅:“莫非又是与叶郎君一般梦中偶得妙笔的人物?”
叶畅微笑道:“某乃一介庸人,只是抄梦中所见之诗,却无妙笔。不过愚者千虑,偶有一得,某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好鸡子者,未必须识生此鸡子之鸡也。”
“咦?”玉真听得眼前微亮。
爱吃鸡蛋,却不必认识生蛋的那只母鸡,这句话出现在这个时代,特别是讲究饮水思源的大唐,当真具有一种离经叛道的力量。李唐宗室的遗传性格里,原也就是有些离经叛道的味道在里面,象玉直公主这样的,尤其如此。
“倒是妙人妙语,无怪乎连二十九娘都生了心思,要召你入宫相伴呢。”玉真公主琢磨了片刻叶畅的那句话,然后笑吟吟地道。
叶畅顿时觉得,季节一下子转到了严冬。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毛骨悚然。
正常人如何入宫?玉真那句话里未尽之意,别人听不出来,叶畅如何听不出来!
阉人才能入宫啊!
“如何,叶郎君可愿?”玉真又笑吟吟地问。
跟着李霅来的人中,有人越发嫉妒叶畅了,公主宠召,如何能拒绝!但聪明些的也明白玉真的意思,一个个憋着坏笑看着叶畅,唯有颜真卿脸色铁青,几乎要跳起发作。
若是叶畅答应下来此事,颜真卿必然与他划地绝交,而且在绝交之前还要先将此事搅黄了。
“叶郎君何不答应下来,这位贵人,可就是玉真长公主。”旁边的李霅也懂玉真的意思,笑着凑趣。
“是极,是极,若是这妙人入了宫,我少不得要多与你走动走动。”张垍同样坏笑。
玉真的态度很明显,分明还是将叶畅视弄臣一流,而不是将之视才子。否则这等要他阉了入宫的话语,如何能说出口来!对于真正的儒生士子来说,这可是莫大的羞辱。
叶畅不是儒生士子,当然更不希望太监掉。他苦笑道:“方才某便告诉了贵人,喜欢吃鸡子,却未必非要认识下鸡子的老母鸡。”
“啊……呵呵,真是妙人。”
这个回答,让玉真公主非常满意,她合起手中的折扇,将之装回匣中,交给了身边的道姑,这就意味着她收下了这件礼品。
众人看到叶畅尴尬,都是大笑,唯一没有笑的只有虫娘。
她挑着眉,恼怒地看着叶畅,方才向玉真出这个请求,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回!可是这个让她看得顺眼的小郎君,偏偏不懂她的好意,就这样拒绝了!
她听得懂“夕阳无限好”,可是这般年纪,终究不懂男人何会不愿意入宫当内监大铛。而且身李唐宗室,虽然她的经历让她更内向羞涩,却并不意味着她身上没有李家女儿的刁蛮任性。
对叶畅的好感方才有多深,那么现在她对叶畅的怒意就有多大。
“贫道倦了,准备回去……你们也各自散了吧。”玉真公主觉得今日兴尽,便吩咐道。
说是如此说,众人当然是要等她先走的。覃勤寿见公主一行起身,满脸都是笑地侧过脸,正要与叶畅说话,突然间看到一个小小身影无声无息靠了过来。
竟然是那位小公主二十九娘,不知何时悄悄接近过来。不待覃勤寿向叶畅使眼色,这小公主就抬腿,一个标准的踢球动作。
只不过她踢的却不是足球,而是小球……而且是叶畅的小球。
没有丝毫准备的叶畅,捂着裆部,眼珠突起,腰弯成了虾米。覃勤寿脸上的笑变成了惊悚,他也伸手捂住了自己要害,同时咝咝地吸着冷气。
小虫娘的举动,完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在皇宫之中,她可是一个从来循规蹈规不敢有任何出头举动的,存在感极弱,今天还是叶畅的鼓励,让她敢于同陌生人说话,敢于踢球,还有……敢于踢了叶畅的小球。
“你……你……做什么?”
叶畅终于说出话完,看着怒气冲冲意犹未尽的虫娘,他嘶声问道。
“让你入宫。”虫娘凶巴巴的说。
只不过她一惯老实,就算是把眉毛鼻子挤在一块儿想要露出凶巴巴的模样,看上去却还只是象是做个鬼脸儿。叶畅如果不是蛋疼得紧,当真生不起气来,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