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初雪下得零零落落,根没有积下什么雪花,不过雪后仅晴了三日,便又是一场寒潮袭来。这一次寒潮就冷得多,整个大地在一夜间便银妆素裹,
“啊啾!”
原很想对着这一片银碧的景色大发一下诗兴,没准还顺口“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下的叶畅,全部兴致都被一个喷嚏堵回去了。
真冷,不是一般的冷。
他的身体比较强壮,锻炼是没有停过的,但是这种寒冷还是让他受不了。这也难免,卧龙谷的屋子乃是今夏时节建成,在赶工的情形下,细节就有些照顾不到,房屋虽然不是四面漏风,可保暖性真的不好。
“啊啾!啊啾!”
象是传染一般,不只他一人,周围响起了一片喷嚏声。
“如此可不成,贫僧倒是无碍,可这些娃娃们怕是受不得。”善直和尚瓮声瓮气地道:“十一郎,得升火!”
“只是生火还不行,屋子得改造,我要起炕!”叶畅悲愤地道:“一定要起炕,要地暖,要空调!”
冻着他没有事情,可不能把响儿冻着了,还有赐奴他们,这几天来上学,可别一个个冻得直吸鼻涕。
起炕的事情比较麻烦,叶畅召来叶栉等工匠,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众人都没起过炕,因此不太明白,只能摸索着进行。好在现在叶畅不缺钱,短时间内便将砌火坑需要的青砖买来,当日下午,便乘着雪化开工了。
第一个火炕制成后的结果,是烟气倒灌,只能扒了重新做过。第二个火炕则烧不着火,空气流通有问题,仍然只能扒了重做。忙了一下午,就是这个结果,弄得叶畅也灰头土脸。
知易行难,便是如此。他也不气馁,指挥工匠开始起第三个火炕,做得一半,便听得有人说道:“不成,这样造起来,最后半边冷半边热。”
声音很熟,叶畅回过头来,却看到姐夫刘锟笑吟吟地看着他。
叶畅猛然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请来的工匠是木匠和泥水匠,打打灶台还可以,但起火炕他们可不成。倒是姐夫刘锟,他原是好窑匠,这半年里得了叶畅的资助,自己也起了窑,请了手艺高明的师傅,甚至还铸出了铜活字,他才是专家。
“姐夫,你怎么来了?”
“眼瞅着快过年,送你姐回娘家送节啊,连这一茬你都忘了?”
“啊哟,我忙糊涂了。”叶畅笑道:“不过你来得好,我在这做火炕,如何通风如何均热,你可是最拿手,你来,你来!”
刘锟也不客气:“只道十一郎无所有能,原来也有不行之处啊。”
在他的指导下,第三座火炕起得就容易得多,到夜幕降临时,这座火炕建成。但是刚建成湿气重,当夜是不可能使用的,叶畅让人把火升起来之后,便拉着刘锟到一旁说话。
刘锟嘴里说是送姐姐回娘家,实际定然有事,这个姐夫心里藏得住事,叶畅很明白这一点。
“姐姐在嫂子那边?”
“是,她如今渐显怀了,我不让她到你这来,你这路不好走。”
“唔,雨雪天,路滑,你不让她来是对的……”听得这个,叶畅的心微微紧了一下。
他姐姐怀有身孕,而这个时代,女子生产的死亡率极高,据说接近三成。如今他倒是有一些资,可以请来最好的医生稳婆,可是面对这件事情,他仍然很担忧。
以前还未太介意此事,可今日起炕,让他明白不可事到临头再动作了。
“过完年,我便延请好的妇科与儿科郎中,还有好的稳婆……嗯,就以编撰育儿经。”叶畅心念一转,就想到了一个意:“编的时间长一点,让他们在咱们修武呆的时间也长些,哪家妇人要生娃了,便请他们集体出诊。姐夫,你看这样如何?”
了他姐姐要生娃的事情,闹得这般声势,饶是刘锟知道他向来有大手笔,这时也禁不住目瞪口呆。见他半晌不说话,叶畅有些不满意了:“怎么,反正是我掏钱,姐夫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哪能不乐意!”刘锟忙不迭地道:“不过,十一郎,我这次来,还有别的事情要与你商议,你说的那造高炉的事情,咱们何时动手?”
叶畅曾经不只一次跟他说过,高炉不仅可以用来烧制陶器、瓷器,甚至可以炼制比瓷器更透明的玻璃,冶炼出更多更好的钢铁。刘锟的性子有些沉闷,对于烧窑却有极大的兴趣,改进窑炉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如今叶畅有明确的方向,他哪能不心急的。
“我的陶活字还没全造出来,你何必急,而且陶活字只是最初,下一步便是用陶范制铅活字。”叶畅哑然失笑:“况且,我让你先寻一些高明的窑匠,你寻着没有?”
刘锟道:“未寻着哪里会来找你,我已经找了六个师傅、十个学徒,只等着米下锅呢。”
说到这里,刘锟有此不好意思:“十一郎,这怕是要花不少钱……”
“钱不是问题,姐夫不必操心这个。”叶畅打断了他的话。
如今钱确实不是问题,从长安回来时李隆基的赏赐、贺知韩朝宗等人的赠礼,还有玉真长公主、二十九娘的赐赠,让叶畅成了个小财主。而且纸坊每天都在给他带来数贯的利润,虽然他说将纸坊划到了小娘名下,可现在还是归他使用。
“那就好,还有就是……他们说了,若是研究出新的制炉之法,他们也要用。”
这个条件就有些过了,叶畅出资出力召集众人来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