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与信和巴旭起早有准备,报上了三十万乡勇总额,以及十万义勇军编制。这是战争动员编制,战后就缩减为一万五千,两省为此一年要出六十万。
以之前的省级财政规划,这钱湖南和江西出得起,但是目前的省级财政收入很不稳定。经过各方商议,各省将拥有自定土地契税的权力,同时新增土地分家税。凡是一定面积以上的土地继承,也都比照土地转让买卖抽契税,这是为之后的遗产税打伏笔。这事在平时多半要惹起非议,但战争时刻,反对的声浪很容易打压和消解。
义勇军的定额维持费解决后,问题又延伸到了府级财政。建昌府知府杨平为抵抗清兵,自作决断,推动府院,将各县田产地税掌握在一府手里,开创了以府领县的财政先例,这给了正摸索府级财政建设路子的政事堂极大启发。
中央和地方的财政分税,核心思路是各级政府要承担什么职责。中央不说,一省现在承担的职责是地方贫富协调、养义勇军和一省土地管理。而府一级单位在规划里要负担府县官员开支,从而在行政层面将府下各县的工作统管起来,并且逐步承担起教育、医疗和社会工程等职责,为此基层财政就得向府一级汇聚。
把田产地税归由一府掌控,这是将社会最基础层面的资源收拢到府一级,这个方向符合社会发展。日后要帮扶农业,进一步削减田产地税,府一级也好掌控取舍,而县一级则触动太大。
因此李肆重点表扬了“建昌府经验”,要政事堂以此为核心,推动府级财政建设。不仅是田产地税,府一级还从各县手中分割走一些行业的营业税,这也是配合社会管控的措施。例如枪械、牛马牲畜的贩卖、书坊印刷业等等,甚至还包括青楼……
由点及面,雍正南侵,给英华一国提供了进一步推动社会变革的契机,这可是雍正绝难想到的。
当然,雍正南侵带来的现实威胁可不小,必须全力解决。李肆在布置完义勇军和省府财政改革后,注意力又回到了军事上。
阅兵前,李肆就决定给军队换装,这事似乎是形象工程,但形式决定内容,制服对军队的影响非常大,多少好男儿可都是奔着那一身红衣投军的,而且完善制服形式,也是军队正规化和标准化的前提。
新制服色调改动不大,但确立了礼服和常服两级,因为还没进入散兵时代,作训服就免了,只配发汗衫便裤用作训练服。阅兵穿的就是礼服,日常和作战时穿常服。当然,在排队枪毙时代,很多官兵都喜欢穿礼服,只在成为线膛枪的狙杀焦点后,这毛病才会改掉。
陆军礼服依旧是红衣蓝裤,军衔标志在衣领。常服色调一样,只是少了装饰,衣摆高一些,军衔标志在肩上。海军特殊一些,礼服是纯白,常服是蓝衣蓝裤。伏波军礼服是白衣红裤,常服是蓝衣红裤。义勇军礼服常服都是灰衣蓝裤。
军服色调确实有些混杂,但主色调却分得很清楚,民间就有总结,但凡红衣,自是陆军。但凡蓝衣,就是海军,伏波军也算是海军,而灰衣则是义勇军。另一个辨认标志更清晰,陆军都是直筒短檐帽,海军则是圆顶短檐帽,义勇军则是八角帽。
不得不说,义勇军是拣陆军的旧帽子,陆军的旧裤子,殖民地军的旧上衣,这事还有些打击义勇军官兵的士气……
李肆趁换装的机会,还整理了勋章和勋表体系。勋章设有两大类,一类是资格纪念,包括“青田勋章”、“开国勋章”以及各重要战役的资格奖章。另一类则是军功章,目前最高级的奖章是“英烈勋章”,专给战死者的。目前只有最早的郑宏远、郎松亮、张汉晋,以及之前在松江战场牺牲的黄慎等二十多人拥有,这些人也入了国家英烈祠。
英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还只有死人能得,因此一般官兵都指望能得“天刑奖章”、“圣武奖章”,特别是后者,天刑社很难入,大部分官兵入的是圣武会。“圣武奖章”是对一般官兵的最高表彰,此次禁卫第六师就有好几人得了这份功勋,包括师统制桂真。
“圣武奖章”之下则是奖励一般战功的“英雄奖章”,也被人称呼为“龙头章”,有这么一枚龙头章,那就真的是大家眼里的英雄。“英雄奖章”之下则是被称为“虎豹章”的“英勇奖章”。
本来李肆还准备学着前世老美那般弄个类似紫心勋章,奖励所有受伤官兵,可枢密院说,现在勋章可贵着呢,要作得那么精细美观,就算只是铜珐琅制,一枚也要好几两银子,李肆只好无奈地放弃。
勋章可不简单只是勋章,得了“英雄奖章”,就意味着爵位,英华的爵位实际就是养老金。但凡军官,或者服役年份足够的军士,都有爵位,可英雄奖章能给爵位加级,此外诸如就学、减少税等各项优惠都在等着。这些奖励以前都有,现在跟勋章体系绑在一起作了细化完善,军队战意昂扬,人人都想挣得军功章。
官兵是面貌一新,战意也足了,但当面形势却不容乐观。
在湖南和江西,有雍正的两个大营,再加上江西和湖北兵,总兵力接近二十万,其中近十万是经过整编训练的近代军队。如果把江南形势也纳入一个棋局看,江南的十万旗营绿营战力羸弱,几乎可以不计,但年羹尧的两万杭州兵不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