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生都在为权力而献出自己生命的女人,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人都是这样,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是无限的憧憬,而对于那些本来说最可贵的,却往往要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去珍惜。
张砺看着萧鞑里的这幅摸样,不由的愣了一下,这是萧鞑里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掉眼泪,更是头一次真情流露。那一滴眼泪仿佛是流进了张砺的心里一般,他感觉到了一股酸楚的味道。
在这一刻张砺忽然决定,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护卫萧鞑里的周全。
“定夺?现在我还能定夺什么?那些大臣和老九都已经把我的事情安排好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我做主的?”
萧鞑里的语气的有些悲凉,张砺听后马上说道:“太后,臣有一个办法,或许能稍微缓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哦?说来听听。”
现在对于萧鞑里来说,任何办法都是救命的稻草,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她一定会紧紧的抓住。
“臣以为,耶律涅咕噜到现在什么条件也不提出,甚至没有提出要追查耶律宗元的死因,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不想背上嗜杀太后的罪名而已。”
萧鞑里知道这是实情,那些大臣和耶律涅咕噜现在一定是在商量谁来动手干掉自己,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却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血迹溅到他们的手上。
张砺继续说道:“太后,臣以为,这个时候您当去找耶律涅咕噜。”
张砺的话说到这里,萧鞑里的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办法。那些大臣们请耶律涅咕噜,他不进来。可是假如自己去请,请他来主持国事,请他来调查耶律宗元的死因,这个时候耶律涅咕噜没有理由拒绝。
“臣以为,耶律涅咕噜入城之后,在他没有找到关于耶律宗元死亡的证据之前,他不可能对太后不敬。相反,他还要保护太后的安全,因为那个时候太后出了意外的话,他难脱干系。”
萧鞑里看看张砺:“可是,那也只是一时的权益之计,等他进入了上京,他会找到他想要的所有东西,包括一些不利于我证据。”
“那需要时间,这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们还能做什么?”
张砺看看萧鞑里,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太后,请恕微臣直言,现在这个形式我们确实十分被动,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或者没有人来帮助我们,用汉人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强有力的外援。”
萧鞑里轻轻摇头:“哪里还有强有力的外援?就连皇后都回她娘家去了,侯晒都不愿意帮助我,我还能指望谁?”
她看不到外援,是因为她毕竟是个契丹人,不管萧鞑里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从没有想过背叛契丹人的利益。但是张砺不一样,他不是契丹人,他只是想保护萧鞑里的安全,至于用什么方法,是不是背叛了契丹名族利益,他不考虑。
“太后有么有想过宋人?”
萧鞑里整个人顿时惊呆了:“宋人?”
“只要宋人肯出手相助,太后就有翻身的可能,甚至,我们还能保住半个草原。”
萧鞑里的手指在一起无规则的搓动着,显然这个提议让她很动心,也很矛盾:“引宋人来帮助我们对付耶律涅咕噜?那我岂不是辽国的石敬瑭了么?”
“最少石敬瑭活到了老死。”
萧鞑里还是无法拿定主意,不是谁都能去做儿皇帝的,投靠敌人也需要的勇气。要准备好面临族人的唾骂,以及各种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张砺轻声说道:“其实微臣觉得,宋朝已经走上了当初汉朝的路,他们对我们必然如同当初汉人对待匈奴一般,绝对不会因为这一次耶律涅咕噜的胜利就停止宋辽之间的战争。这个时候太后带着臣民臣服于宋朝,过以前南匈奴的那种曰子,总比像北匈奴一般流离失所要好的多。”
萧鞑里想了很长时间,女人的报复心理在这一刻起到了决定姓的作用,你们不是都想让我死么?好,那咱们看看到底谁能活到最后!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张大人,宋朝会答应么?”
“会的,因为分裂的辽国对宋军很有好处,有一个亲善他们的友邦,会让他们对继续和耶律涅咕噜打仗非常方便。”
萧鞑里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是以后能做宋朝的南契丹,最少自己可以活着,契丹人可以活着,还有耶律洪基也有机会能再回来。
“好,那你再回一趟中京,我亲自写一封信给你,你带给陈世美。我想,他不至于那么绝情,会给我们一条生路的。”
张砺抱拳:“臣遵旨,太后,臣这一来一回最少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您保重了。”
春秋学社在欢迎仁宗归来的时候是出尽了风头,那一副巨大的画像不光让所有百姓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栋新盖的三层木楼上面,就连仁宗都驻足观看。
王安石乘机派出学社的代表,把他们提前写好的那些对朝廷的意见上报给仁宗,其中有关于民生的,有关于国事的,还有关于现在的改革的。
这些意见大多经过了那些学子们集体的讨论,相对来说已经成熟了许多,具体很强的可艹作姓。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帮助那些商人说上几句话。现在宋朝征收商业税都是按照货物来征收的,不管你是出港的还是进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