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人应该说了吧?离城三十里那个庄子的地契房契应该已经过户到你儿子名下了,等你儿子在大一些,我保他一个举人的身份!”
京师作为大明的首府,城内高官勋贵无数,能在距城三十里弄个庄子可不容易,当然,有了这个庄子,出产都可以卖到京师去,这入息可丰厚无比,更别说这庄子本身的价钱。
听到这个,尤勇脸上生出感激之色,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
“这个小的已经知晓,小的全家老小都是感激涕零,若没有老爷,小的现在还在北边大牢里呆着等死,家里人忍饥挨饿不说,还要受人欺凌,现在能有这样的富贵,都是老爷的大恩大德啊!”
“我曾告诉你要做一件大事,让你最近尽情的声色犬马,哎。。。其实我是舍不得让你做这件事情的,奈何我手上可信的人不多,所以只好让你来做,不过此事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十死无生!”
“老爷言重了,小的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多活了十年早就够本了,现在把这条命还给老爷,也算报了老爷的大恩!”说着尤勇再次跪下,眼神淡定,无惧生死。
“不要这么客气,起来说,起来说!”
彭继祖笑着说道,尤勇那边又磕了个头才站了起来,彭继祖看着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沉声说道:
“万岁爷的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宫内宫外的消息支离破碎,可我却知道万岁说什么也挺不了几天了,接下来就要改朝换代!”
这消息虽然惊世骇俗,可不知道为何尤勇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静待彭继祖的下文,彭继祖缓声说道:
“太子爷在天津,知道消息后,他正在回京师的路上。。。我不是很希望看到他当这个皇帝!”
这个消息瞬间就带走了尤勇脸上所有的血色,胆大不怕死是一回事,刺杀当今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是另外一回事,他呆呆的看着彭继祖,彭继祖则避开他的目光,用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面。
尤勇很想拒绝,可是他知道彭继祖既然已经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他了,做不做就由不得他了,城里家人那边估计已经派人盯上了,只要他说不做,这边一传信,那边就会动手杀人。
尤勇咬咬牙“大人,我家小可能平安富贵吗?”
“我老彭对天发誓,若做成此事,你家小平安富贵一生!”彭继祖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和尤勇对视。
可事已至此,无论彭继祖会不会信守承诺,尤勇都无路可退。
“大人,火药可齐备吗?”
“五十斤火药!”
“那请老爷放心,太子回不了京!”
“小的想临死前再去看看。。。看看我那儿子!”
彭继祖微微摇头“你儿子一直吵嚷着要去那个庄子玩,今天晚上他们就搬到离城三十里的庄子里!”
“。。。”
书房内彭继祖和尤勇都默不作声,谁也没有注意獾姆块芟鹿易乓桓龊盟乞蝠一样的黑衣人。
。。。
尤勇不知道在他回到彭府之后,有人就到他家,说是尤勇安排他来接尤勇的妻儿去城外的庄子居住,尤勇的媳妇苦日子过多了,猛的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高兴得很,儿子女儿也还小,听说到城外的庄子里玩也是欢天喜地,一家三口随便卷了一个包袱,就跟着那个人向城外走。
到了城门口,那个人还雇了一辆马车,一家三口开口称谢,喜滋滋的坐在车上。
走了没几里路,那个人就停下来,敲敲车窗“到了!”
尤勇的媳妇带着孩子赶忙下车,可是入眼处全是一片荒凉的雪地。
“兄弟,你这是。。。”
那个人忽然抽出刀,反手就把同样发楞的车把式砍倒。
啊看着血呲的从那个车把式的脖子上冒出来,尤勇的媳妇不由的发出惊呼,就是两个孩子也哇的大哭起来。尤勇的媳妇拼命的捂住嘴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那个人冷冷的扫视了眼尤勇的媳妇和身边的那两个孩子,沉默了会,坐在车辕上沉声说道:
“看到你这两个孩子,我就想起当年被饿死在家里的两个崽子” 说完又从车厢里拽了一个小包袱,丢在了地上“打开它!”
包袱落地砸出一声闷响,份量当真不轻,尤勇的媳妇一边安抚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一边颤抖着手打开那个包袱,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和尤勇是一个锅里搅勺吃的兄弟,本来今日就要把你们三个全宰了灭口,可看到你那两个孩子,在想想尤勇,下不去手,你们快些走吧,拿着银子走远些,越远越好!”
听到这话,尤勇的媳妇满脸不解的抬头,过了一会她脸色白得好似大地上的雪,颤声问。
“那我家当家的呢?”
“哎。。。就当他死了吧!”
那个人说完,一抖缰绳赶着马车扬长而去,尤勇的媳妇脸色变得更是煞白,呆在那里,直到女孩和男孩在那里大哭起来,这才反应,她跪在地上冲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把银子收拾了收拾,急忙拉着孩子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人在京师和周围看到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