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十八连提两个境界,但还是被玄飞鹰伤了。
但茅十八还是没有露出一点惊容,一手扶着裂开的石桌,就要站起来。
一滴光雨就在此时落在他的手背上。
手背有些凉,手三阳内一道元力在清凉的感觉里,化为天地元气,消散在光雨里。
茅十八抬头,两滴光雨落在他的脸上,又是两道元力消散在光雨里。
光雨开始倾盆而下。
玄飞鹰与茅十八脸上都是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他们的元力在急剧消失。
他们的灵识在急剧缩减。
两人体内仿佛咚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们体内抽走。
两人面色苍白,玄妙境,玄妙境,已被光雨剥夺。
直堕入先天造化境。
这太匪夷所思,这太骇人听闻!
一滴清凉的雨落在夏天纵后颈。
夏天纵摇摇头,脑袋不再眩晕。
夏天纵转头,一滴光雨落在夏天纵脸上,那清凉的感觉直沁入夏天纵骨子里。
光雨如注,落在秃尾巴狗身上。
秃尾巴狗狗毛倒竖,一层淡淡的黄光从狗身里逸出,竟将光雨挡在体外。
光雨如注,石桌的裂缝还在扩大,七彩光华还在加强。光华里,两个卷轴浮了出来。
茅十八强忍体内元力被剥夺的痛苦,一把便向卷轴抓去。
玄飞鹰自然也看到了卷轴的浮出,斜刺里一脚踢向茅十八。
茅十八身子一侧,一把捞起一只卷轴。
玄飞鹰一脚踢在茅十八后背,茅十八借着这一脚之力,倏地掠入通道,远远去了。
玄飞鹰却没有想离去,就在光雨里缓缓坐倒,坐倒在那一袭黑袍旁边。
黑袍下的白骨,已经在光雨里化为无数细末。
玄飞鹰伸手插进那些细末里,似乎要抓住些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就连先前那头骨,也已化在粉末里。
玄飞鹰本已受伤,此时心情激荡,哇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鲜血在光雨里,刹那被冲刷而去。
玄飞鹰身子一软,体内元力的消散,让她境界再堕一层,竟然回到了后天知命境。
但玄飞鹰浑不在乎,一双变得粉嫩的手,颤微微的抓起那袭黑袍,贴在自己胸口。
“义父,玄虚,哥哥,你就这样去了么?”玄飞鹰仰起脸,任凭光雨淋在自己身上,口中喃喃低语。
光雨还在继续,落在夏天纵身上,落在秃尾巴狗身上。
夏天纵只觉得每一滴光雨,都落到了自己的骨头上,落进了骨髓里。夏天纵开始发冷,脸色开始变青。
石桌的裂缝继续在扩大,两枚卷轴之后,又浮出一柄斑驳的断剑和一只古色古香的木匣子。
一只断剑,一只卷轴,一只木匣子,浮在石桌上光华里,缓缓流动。
玄飞鹰没有动,她仍在低泣,口中喃喃地在呼唤。
秃尾巴狗没有动,它身上的黄光更淡了一些,但原本灰扑扑的狗毛,已开始慢慢变得金黄。
夏天纵是不能动,他发冷,已经冷得张不开嘴,动不了一根手指。
咯咯咯,夏天纵的牙齿,开始不由自主的打架。
秃尾巴狗身子动了动,但前爪拼命地向前伸出,也没能走动一步。
光雨如注,就似永不停歇一般。
夏天纵的意识渐渐地要冻住,脑里开始模糊。
自己的运气真的那么差么?一切事情都轮不到自己做主?
夏天纵心里升起强烈的不甘——还有恨!
不!
夏天纵喉里发出一声疯狂的闷吼,体内天地元气,如疯了一般,在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内,猛烈冲击。
夏天纵眉心、双手手心灵窍,在第一滴光雨落在夏天纵后颈时便已充满。
天地元气一经牵动,便循着大周天功法的路径,以比平时快了几百几千几万倍的速度,在夏天纵体内流转,几乎只在一息之间,夏天纵的经脉便被撑大了一倍。
一条条经脉经络从夏天纵皮肤下凸起,就像拇指大的一条条蜈蚣,在皮肤下疯狂的窜动。
夏天纵全身僵直,动弹不得,但被撑爆的感觉,却感受得清清楚楚。
啵!
一声轻响,不知道身上哪里的皮肤,终被撑爆。
啵!啵啵!啵啵啵啵!
一处破,处处破。
刹那之间,夏天纵身上便是千疮百孔,那光雨,就从疮孔中,蜂涌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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