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纵催运眉心灵窍的元力温养骨骼,不到十天,已经完全好了。秃尾巴狗的断腿却没大好,一来因为狗腿断得太厉害,二来夏天纵帮它温养,总比给自己温养要差一些。但夏天纵不想再呆在石柱内,抱着秃尾巴狗出了石柱,与四小姐并肩上了苍龙岭。
秃尾巴狗突然挣了两下,一双狗眼盯着远方的几朵黑云,慢慢眯了起来。夏天纵一巴掌拍在狗头上,道:“看什么看?那么远,有兴趣你自己去,小爷我可不陪你。”
四小姐奇怪问道:“你这是说什么呢?”
夏天纵一指西边遥远的黑云,道:“死狗看出那几朵黑云下面有古怪,想过去看看。”
四小姐向家的位置看了看,沉默了一下,道:“你不是想做一个背包客么?那咱们就去看看,先不回去了。”
四小姐不想回去,夏天纵求之不得。两人一狗下了云雾山,在大户人家买了马匹,径直向西而去。
十天后,两人到了红花铺。红花铺是从皇都到南荒北部的必经之路,住有二三百户人家。夏天纵站在廓外,勒马不前。
静,太静了。
日正当午,红花铺偌大个地方,竟然无鸡鸣狗叫,更无炊烟缭绕,就是乌鸦的聒噪,也没有。
夏天纵看了一眼四小姐,沉声道:“小心点。咱们进去看看。”
夏天纵催马进入廓门,只见廓门箭楼仍然完好,只是不见有人。再向前走,市井两旁的果品摊、日用品店,可就凌乱了,就像末日浩劫来临时,这里的人只顾逃命,把什么都打翻了似的场景。
夏天纵在一个大炭炉旁边停了下来。炭炉完好,夏天纵伸手进去,摸了摸炭灰,灰已冰冷。
“过了好几天了”,夏天纵皱眉道:“是什么变故,让这里的人全跑了?”
四小姐想了一想,道:“此地向西,大约八百里,才是西戎的地盘。往南三百里,是南蛮的地盘。要说西戎到此地作乱,不太可能,边疆一直驻着军队。难道是南蛮?但自从国人之乱后,南蛮一直很老实,会在这个时候作乱么?”
夏天纵看着炭炉里两块焦黑的炭块,摇头道:“不像是**,你看这两块黑炭,这是红薯,被烤成炭了。”
四小姐正欲说话,城廓外突然响起凄厉的呼号声,转眼之间,一大群人冲了进来。这些人衣衫褴褛,拖儿带女,拼命向前跑。
一看就是附近村子的平民。
“完了完了,红花铺也完了”。
“往哪里跑,该往哪里跑啊?”
“小锁,小锁,我的锁儿啊,你在哪里?”
“喂,你们什么人,快跑啊,魔兽就要来了!”
……
这群人哭着嚷着,呼着唤着,奔到红花铺,本来想来避难的,哪想到红花铺在几天前就完蛋了。
“驾!”
“驾!”、“驾!”
城廓外突然响起轰隆的马蹄声,二十余骑铁甲骑士,眨眼冲了进来。
当先一人,长方脸,黝黑肤色,二十二三的样子,铁甲外罩着一袭红底黑面披风,一边狂抽战马,一边扭着看向后方。黑面红底披风,大周皇朝西六师之千夫长。
远处隐隐传来兽吼,千夫长脸上更加惶急,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大吼:“闪开闪开!”但老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一时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会闪得开?
千夫长一马当先,铁甲小队呼啦闯入人群,将逃难的人闯得左右滚开。
街道上,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哭着找妈,千夫长的马已经到了。
“锁啊,小锁!”一个女人突然厉声尖叫。那小孩正是小锁。
千夫长恍若未闻,提马就向小孩踩去。
女人双目充血,叫得撕心裂肺,但与儿子相距甚远,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就要丧身在铁蹄之下。
夏天纵足尖一点马蹬,飞身扑出,一脚踹在那战马脖颈。战马呼地飞出,轰隆一声,砸进一家茶室,砸得茶壶茶碗乒乒乓乓乱响。
夏天纵踢飞那千夫长,右手一探,抓起小锁,紧接着腾空而起,啪啪两脚,将两名骑士骑翻,一脚一马,踩在马鞍上。
“吁!”夏天纵足下用力,口中发令,将两匹战马勒住。后面的骑士纷纷提缰,提得战马希律律长嘶,总算将马匹全部勒住。
夏天纵端立马上,放声大喝:“让老百姓先走!你们断后!”
骑士们愣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好。
夏天纵伸手一指最前面的骑士,喝道:“你到最前面去,带着老百姓撤!要是逃跑,杀无赦!”
那骑士不知道面前威风凛凛的是什么人,当下答应一声,纵马去了。
夏天纵又一指两名骑士,喝道:“你们俩,一左一右,收拢老百姓队形!若有失误,杀无赦!”
两名骑士应了,又驰马奔出。
夏天纵又一指四名骑士:“你,你,还有你,你,你们四个,去把五岁以下小孩提到马上带着,跟着队伍前进!”
四人见夏天纵指挥若定,心下更是猜不准这陌生少年的身份,赶紧应了,纵马而去。
后面还有十五骑士,夏天纵喝道:“你们全部,列成突击队形,跟我御敌!”
“什么人?!敢指挥老子的兵!兄弟们,给我杀了!”说话间,那跌落茶室的千夫长钻了出来,提刀扑向夏天纵。
十五名骑士见到长官发令,手腕一紧,就要催马过来。
夏天纵冷笑一声,天残剑倏地出手,带着耀眼光华,一剑斩向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