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也许任何一个人,都有他适合的领域!张进在扶贫办由于厉中河的原因而没有混下去,提前结束了他的官场生涯。可是,当他走出体制内的大门的时候,却发现另一扇门已经向他悄然敞开,他于两个月前开始开出租车,他的嘴皮子好,车技很高,对于海中市的地形路况十分熟悉,不管是跑长途还是短途,他都能尽快把人送达目的地,他的口碑,越来越好,生意也越来越是红火。
此刻,坐在张进车里的主顾,不是别人,而是他曾经的死对头厉中河,他自然不敢怠慢,他自打离开扶贫办之后,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的过去,他总结到这样一条道理:在面对真正的强者的时候,即使自己自认为聪明,那也得低头,必须得低头!否则,毁灭的只有自己!
不到五分钟,张进的那辆出租车便停在了城东山道口。
厉中河下了车,甩开双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桃花沟方向狂奔而去。
“喂,中河,你的钱我不能收啊……”张进在后面喊着。
然而,厉中河却根本没有听见,或者说,他就算是听见了,也不肯回头啊,他的爱人正在前方不远处烈日下煎熬啊!
也不知多久没有奔跑过了,总之,厉中河今日的奔跑,使出了全力,他沿着曲折陡峭的山路,一个劲儿地向上爬,拼出了全副的力气朝着桃花沟的方向狂奔。
烈日下,大山间,一个瘦弱却又执拗的年轻汉子,似乎在征服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他的速度,那么的强劲有力,他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在骄阳下滚动着,不住地飘落着,如果让一位技术高明的摄像家将他的形象拍摄下来,一定是水珠乱窜、光影层叠、穿透力极强的形象。如果让他去参加越野比赛的话,估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一般情况下,从史怀英昏倒的地方到达县城,正常的情况下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快一点的也得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以上,再没有比这更快的速度了。然而,当厉中河一口气冲到了史怀英昏倒的地方的时候,仅仅用了五十分钟!
张德延眼瞅着厉中河瞬间狂奔到了眼前,惊得合不拢嘴。他正想向厉中河问候几句,厉中河却猛地俯下了腰,一把抱起了昏迷过后的史怀英,迅速转过身去,朝着鸡鸣县城的方向再度狂奔而去。
桑云儿望着厉中河狂奔而去的背影,惊得俏脸通红,眼睛里滚动着两串亮晶晶的也许被称为泪水的东西。
是的,桑云儿此刻真的感动了。从厉中河从县城方向狂奔而来,直到刚才抱起史怀英转身而去,他没有喘一口气,他的眼睛里,跳动着只有两个字:关切!如果还有更多的字,那就是:无限关切!这份关切,是源于心中的那份深深的没有任何污杂的爱!
厉中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如此强劲而持久的冲劲,这相当于这是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跑二十公里的武装越野啊!放眼这个世界上,貌似再无其他人能够拥有这份超强的拼劲与勇气了罢?也许,这有点夸张,放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相信,但是,在这部这就是事实!
张德延和桑云儿来不及过多的感慨,背起行礼,马不停蹄地朝着鸡鸣县城赶。
桑云儿擦了擦眼泪,道:“德延叔,怀英姐这辈子再也离不开厉村长了……”
“难道这不是件好事么?”张德延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大踏步地朝前走着。
桑云儿道:“是啊,这的确是件好事,这也许是咱们桃花沟所有的乡亲们都希望看到的事。”
张德延叹息了一声,道:“怀英这孩子,按说也真够苦命的,跟人家定了亲的第二天,那个可怜的男人上山砍柴的时候就摔死了,死了之后呢,丢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怀英也算好心,竟然也把人家的老娘养起来了,一养就是两三年啊。”
桑云儿紧走几步,跟上了张德延赶路的节奏,道:“是啊,怀英姐到现在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她也真不容易的。”
张德延道:“我也曾劝说过怀英,也给中河打过电话,让中河想想办法,把怀英调到城里算了,就凭怀英的那份干劲,到哪里都差不了。哎,可惜啊,怀英也是个倔强脾气,她非得等到咱桃花沟脱贫的那一天不可,你说说,这怀英有时候是不是有那么点犯昏?”
桑云儿道:“德延叔,我觉得吧,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
“废话!”张德延打断了桑云儿的话,道:“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攀上了中河这棵大树,为啥不早点奔出这穷山沟去?”
桑云儿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德延叔,我觉得吧,怀英姐对咱们桃花沟很有感情的,她经常一个人跑到后山里,看着咱们沟里的地,看着山背后的竹林,她经常在看一本书,书名是《诛仙》,好像是厉村长送给他的,有一次我也看了,那本书里描绘了一片竹林,好静好美的竹林,竹林里还有好多好多感人的故事……”
张德延虽说是个聪明人,但却不爱读书,肚子里没几滴墨水,一听桑云儿的话,禁不住连连摇头,道:“云儿啊,你在德延叔面前逞什么能啊,你可是咱桃花沟小学的老师,你肚子里有墨水……”
桑云儿咯咯咯笑了起来,道:“德延叔啊,你就甭取笑我啦,我现在已经不当什么老师啦,我现在只和我们家大驼子好好过日子,别有啥都不想。”
张德延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