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先生是一位爱国华侨。”看到王旭瑞那狐疑的眼神,林振华连忙上前解释道,“他姓兰,名博,和电影里那个兰博没什么关系。”
“他是在美国长大的?”王旭瑞把林振华拉到一边,小声地询问道。
林振华摇摇头道:“不是,兰先生是在大陆长大的。他祖父是***军的一位高级将领,解放前跑到缅甸去了,把兰先生的父亲留在国内。几年前,兰先生的祖父去世,他去缅甸继承了遗产,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这就是说瞎话的境界了。韦小宝曾经指出,说瞎话一定要在所有的细节上都是真实的,只在关键的一个问题上造假,这样人家就发现不了漏洞。林振华弄出来这样一个美资公司,别人不可能不去查一查底细。现在林振华给出的这个解释,看起来十分合理,也是能够经得起检查的。
王旭瑞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你和兰先生是在大陆的时候认识的?”
林振华很认真地说道:“是的,过去兰先生因为家庭出身的问题,在国内受过一些迫害。当时我家里帮助过他家,所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旭瑞连连点头。关于缅甸金三角地区有***残部的事情,他也是听人说起过的,这位兰博先生到那里去继承了遗产,然后到美国开个公司,再来帮林振华的忙,从逻辑上说是完全合理的。再看旁边那位洋人更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那年代还没有租个外国流浪汉来假冒外商的事情,所以看到福特,王旭瑞也有了信心。
又有华侨,又有洋人,市里的接待规格自然是非常高的。当天晚上,鲁中市在市里最好的餐馆举行了***的宴会,招待兰武峰和福特一行,林振华、马胜凡都只能以陪同的身份参加,坐在大桌子的下首位置上。兰武峰端坐在主宾位上,看着林振华被轻视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兰先生,关于鲁中机床厂的情况,林总经理是否向你详细介绍过了?你对这个项目,有何考虑?”
酒过三巡之后,王旭瑞把话题引到了合资问题上。市委***和市长在敬过酒之后,都已经借故离开了,现在酒桌上的主人就是王旭瑞。
兰武峰微微一笑,说道:“林哥是我当年在大陆时候的好朋友了,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跟我提起来的事情,我从来没有不应允的。关于鲁中机床厂的情况,林哥也向我介绍过了,我当时就跟林哥说了,这两三百万美元的投资,他看好了,我就投,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林哥吗?
可是林哥非要跟我客气,说一定要来看看值不值。这不,我就带着我的助手福特一起过来了。福特是机床方面的专家,他会详细考察一下鲁中机床厂的情况,然后再向我提出有关建议的。”
兰武峰这几句话,端足了一个富三代华侨的架子。他原本是一个不擅言辞的人,这几年在缅甸延安邦当副主席,也经历了一些场面,慢慢地也学会了拿腔作势。为了今天这番话,他和林振华彩排了好几次,现在听起来的确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了。
听到有亿万身家的华侨一口一个“林哥”地称呼林振华,一桌子看林振华的眼神都开始迷离了,尤其是几个充当花瓶的女孩子,一汪秋波几乎要泛滥成灾了。
这个时候,福特开始发言了,旁边有市政府的翻译迅速地把他的话翻译成中文,以便桌上的官员们能够听懂。
“我们h&h公司,是一家投资控股公司,主要业务方向是选择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当然主要是机械行业的企业,进行投资。鲁中机床厂的资料,我已经在林振华先生那里看到了一些,我们初步判断认为,鲁中机床厂在重型镗、铣、压力机床等方面,有非常丰富的生产经验,如果能够在产品的数控化、精密化、高速化等几个方面予以加强,这家企业的发展前景是非常乐观的。”福特侃侃而谈。
“福特先生,你是说,如果我们鲁中机床厂和你们公司合资,你们愿意帮助我们进行这几个方面的改造吗?”鲁中机床厂的技术科长王海胜性急地问道。
“是的,如果我们能够进行合作的话。”福特微笑着答道。
“那么,具体有一些什么样的改造计划,你能够举个例子吗?比如说,具体到哪些技术的应用。”副厂长龙万里也插话道。
在这样一个宴会上讨论这种具体的技术细节,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但鲁中机床厂的这几名干部心里有个小九九,他们想通过这样的问题来观察一下,到底这家h&h公司是否真心打算与他们在生产方面展开合作。如果福特只是泛泛地说一些空话、大话,那么与日商的意图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想把鲁机吃掉,然后转化成一个组装厂或销售公司而已。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可就要考虑考虑了。
关于h&h公司与汉华重工之间的关系,林振华并没有向马胜凡细说,毕竟中间隔了一层,把话说得太透不合适。马胜凡只知道兰武峰是林振华的一个朋友,是林振华找来的合作伙伴,对于h&h公司会如何对待这次合作,他也的确需要摸一摸底。
听到龙万里的问话,福特多少也猜出了一点他的意图,不过,这样的问题可难不住福特。关于如何对鲁中机床厂进行技术改造的问题,林振华曾经与福特探讨过几次,作为一名资深的机床工程师,福特对于机床技术是非常熟悉的。
“这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