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目光从遥远的南美拉回到中国,在浔阳市汉华重工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人,他就是曾经担任过江实电副厂长,又因为贪腐而入狱,出狱后远赴非洲去淘金的金建波。 他曾经是那样轻浮傲气的一个人,但此刻,林振华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一种安宁与沉稳。
“建波,咱们可是有很多年没见了。”林振华一边给金建波倒着茶,一边笑着说道。
“自从我去非洲,算起来……有将近10年了?”金建波不确定地说道。在他想来,非洲这几年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几十年一样漫长,以至于当他重新踏上中国的土地,尤其是回到江南省的时候,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振华在金建波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把茶递给金建波,然后问道:“怎么,建波,你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吗?”
金建波道:“最初的一两年,我主要是做中非贸易,把中国的东西卖到非洲去。那一段倒是经常回来,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到小商品市场去进货,然后装上集装箱,随后就返回非洲去了。后来,我开始在非洲本地承接一些工程,与国内的联系少了,也就没有回来过了。”
“我听我们集团驻拉各斯销售中心的陆启宏说起过,说刚去的时候,在街头偶遇了你,然后你给他们提供了很多便利。我还一直说要当面向你致谢呢。”林振华说道。
金建波摆摆手:“振华,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到非洲去的时候,你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说过一个谢字没有?小陆他们在拉各斯建销售中心,我给了他们一些帮助,那也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呵呵,我听陆启宏说。建波你在那边的买卖做得可是挺大的。照理说,业务做到这个地步,也不需要你这个大老板时时刻刻盯着了?你怎么不抽时间回国来看看呢?”林振华好奇地问道。
金建波道:“在我离开江南省的时候,我发过一个毒誓。如果不能在外面混出一点名堂,我就绝不回来。”
“这么说,你现在是混出一点名堂了?”林振华呵呵笑道,“我记得陆启宏跟我说起你的时候,就说你已经在拉各斯拥有了一座楼,还有很多工程,资产怎么也得过亿了?这样的身家。搁在什么地方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金建波摇头道:“资产过亿还不够,我要办的事情,不是一个亿能够办到的。”
“这么夸张?”林振华笑道,“不知道金总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亿的身家,至少在中国,想办点什么事都不存在障碍了。”
金建波把身子凑过来一些,对林振华说道:“振华。说真的,我这次回来,还真有事要托你办呢。你无论如何得帮我这个忙。”
“什么事啊?”林振华诧异道。
金建波问道:“振华,你记不记得,我当年是怎么进监狱的?”
“这个……”林振华有些尴尬了。金建波进过监狱的这件事,他都不方便在金建波面前提,想不到金建波然自己提起来了。至于金建波进监狱的原因,林振华当然是清楚的,不就是贪腐吗?可是,金建波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呢?
金建波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唉。这种丢人的事情,想必振华你也不会太清楚。我当年是因为在江实电当副厂长期间,贪污受贿,而被判了刑。我始终记得,调查组最终给我确定的贪污金额是10万元。当年的10万元啊……”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建波你不是已经洗心革面。重新站起来了吗?这些事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林振华劝道。
金建波道:“别人可以忘记这件事,但我不能忘记。好端端的一个江实电,就是败在我们这些人手上的。牛北生已经死了,不用对这件事负责了,但我还活着,我想对过去的事情有个交代。”
“什么意思?”林振华吓了一跳,“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打算怎么交代?”
金建波道:“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把我们这些人败掉的这份家产,再还给国家。现在江实电已经没有了,变成了汉华制冷设备公司。我知道,你振华也不可能允许我再还钱给制冷设备公司,因为你也不缺这点钱,是不是?”
“呃……”林振华无语了,“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而是……这话怎么说呢,我怎么觉得这事怪怪的。”
金建波等人的贪腐,导致了江实电资产流失,但这样的钱,怎么可能让当事人来赔偿呢?再说,就算要赔偿,这个价值如何计算呢?当年江实电流失的资产,充其量也就是千把万,但那时候的千把万,放到今天又如何计算呢?
金建波呵呵地笑了起来:“振华,我也知道我挺奇怪的。其实,我坐了几年牢,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国家也不需要我再去赎罪。我完全就是自己有个心结,总觉得自己犯过错,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希望能够用钱来洗涮掉过去的过错,让我能够坦然地面对江实电的工人们。”
林振华愣了片刻,哑然失笑道:“建波,我一直以为你蹲了几年监狱,又在非洲呆了10年,身上的毛病应当是改完了。听你这一番话,我才知道,你还是你啊,满脑子的小资情结。所谓中二青年……指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什么叫中二?”金建波问道,“这是国内新近出现的说法吗?”
林振华笑道:“所谓中二青年,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