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些绝非是臣强取豪压,欺压良善所得,乃是宣府诸同僚相赠之物。也有镇守太监想赠微臣的……”江福头也不敢稍抬地分辨道,那背上的衣襟,已然被汗水所浸湿。
“是啊,同僚之间,互赠礼品,这是常例,朕自然不会怪罪,可是……”朱祁镇说到了这不由得顿了一顿,目光再次落到了江福的身上,此刻,方才温润如玉的目光已然锋锐如刀。”这些礼物,你觉得,你该收吗?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边军士座在你的那五所宅院里边奴为仆?你又知道不知道,宣镇太监所赠与你的三间铺子,皆是强取豪压百姓之物?”
朱祁镇的声音越来越高,目光越来越厉,声声厉吼,震得那周围草木仿佛也随之簌簌而栗。朱祁镇双掌已然紧握而拳,向着那脑袋已经都抵在了那地面青砖上的江福,继续喝道:“还有你所得的那数十顷良田,皆是卫所士卒,辛劳数载所垦出来的保命的田地?!”
“尔至宣府,不思兵士之痛,不知民生之苦,只一昧结好同僚,收受贿赂,役占兵丁,你觉得,你还有脸说这些只是礼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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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那朱祁镇锋锐如刀把目光,江福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如浸冰窑。
眼前这位太上皇可是敢于当街杀人的主,只因为那个宦官轻慢了一句话,便为其所斩杀,要知道,那宦官可还是当今天子的贴身心腹近侍,他想杀就杀了,天子居然也连个屁都不吭。而自己有这么多的罪状被太上皇拿在手中,想要杀自己,自己又能如何?
一思及此让朱祁镇的威怒和厉喝吓得险些肝胆俱裂的江福脑门连连叩击于青砖之上咚咚作响。”陛下,臣,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臣这就让下人将那些东西一一退还,还望陛下恕罪。”
朱祁镇连连冷笑,却一句话也不说,而这个时候,人老成精的罗亨信哪里还不明白朱祁镇让自己随江福同来的原因,当下也拜伏于地言道:“陛下,念在江总兵乃是初犯,再则,江总兵初到宣府,也颇尽辛劳,那些田产宅铺,非是江总兵所为,还请陛下宽仁以待。”
““哼,若非是他没有做,朕岂会还[百度提供]让他来这里说话?”朱祁镇很欣慰这位罗老大人实在是会做人,给的台阶也恰到好处。自己还真不能把江福这个总兵给宰了,毕竟,江福乃是武安侯郑能的妹婿,而武安侯对自己颇有贡献,在朝中为自己出力不少,光是为这个,朱祁镇至少就不能把江福给宰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福此人性格软弱,易受控制,这也便于朱祁镇日后插手于宣府的军政事务。
所以,江福必须要留下,但是,若是不狠狠地敲打敲打他,让他明白,他身上的不少把柄都让自己给拿捏在手里,朱祁镇如何能轻易地放心用此人?
听提朱祁镇之后,原本神经已然绷到了极点的江福不由得心神一松,差点就瘫在了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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