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被朱祁镇遣来的侍卫,居然被一只从城头之上射下的弩箭击中,城上的军卒们不由得皆是一脸的错愕。而杨洪与那于谦也同样被这一变故给惊得心头一凉。
杨洪霍然转身,手按腰间战刀,厉声喝道:“是何人胆敢如此?给老夫拿下!”
“大胆!谁敢拿咱家的人!咱家乃是司礼监太监,东缉事厂厂公!”杨洪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城头另外一侧传来了一个尖锐而又气极败坏的声音。
听到了这话,杨洪的眉头不禁一挑,握着那战刀刀柄的大手一紧,冷哼了一声,大步朝着王诚所在的位置行去。而于谦也同样面色铁青,沉默着随于那杨洪的身后。
“杨大都督,还不下令让这些丘八给咱家让开。”看到那杨洪与于谦连袂而来,王诚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将那手中的劲弩扔给了身边的厂卫番子,看着自己手下的番子们嚣张地推开了那些阻拦在他身前的京师大营军卒,一脸的不满意。
而其中一名京师弩手此刻歪倒在战友的怀里边,额头上鲜血淋淋,看样子,方才被人强夺走弩时,挨了那些东厂番子一下狠的,而周围的那些士卒皆是一脸不忿之色,目光都快喷出了火,可终究忌惮这群凶名赫赫的东厂番子,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王厂公,方才是你射的弩箭?”杨洪大步行到了距离那王诚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处停下了脚步,看到了那些士卒的神色,同样也看到了那位额角留血的士卒,杨洪面容一冷,低头打量着这个满脸皱纹,面白无须的老宦官,声音愈发地阴寒。
“怎么,不行吗?上皇挟重兵而来,欲对万岁爷不轨,咱家乃是万岁身边的人,自然要为朝庭,为万岁效命。这些叛逆,当人人得而诛之。”王诚听到了杨洪之言冷冷一笑,负手于后倨傲地道。“到是杨大都督你,敌临于城下,却毫无反应,凭由那些叛逆在城下呼喝,挠我军心,咱家见了万岁爷,定会如实禀报。”
“上皇挟重兵而来,欲对天子不轨?”听到那王诚之言,杨洪不由得哧之以鼻。“你方才莫非是耳朵聋了?没听到那人在说些什么不成?”
--------------------“杨洪,你说什么?!”听到了杨洪那毫不客气的责问,王诚不由得一呆,旋及那张白生生的满是皱纹的脸孔瞬间涨成了难看的红紫色。一双邪恶的三角眼怨毒地死盯着那面沉如水的杨洪。“杨洪,别以为你如今封了侯爷,就以为能够如此对咱家。”
杨洪深吸了一口气:“王诚,你莫要忘记了。这里是城楼之上,老夫乃是奉了圣命,守禁城门,一应军务当需老夫首可方可实行。而你,却擅夺士卒弓弩,伤人姓命。老夫岂能容你。”
说完这话,杨洪陡然面色一沉:“来人,将王诚及其一干人等绑了!”
杨洪军令一出口,簇拥着杨洪过来的那些亲兵哪有不听命的道理,一柄柄的战刀连鞘就直接抽了过去,把人直接砸翻于地,而旁边的那些京师大营的士卒,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自然是拔拳相助,这些士卒自然不会有丝毫客气,看到那些东厂番子稍有反抗的意思,自然是直接钵大的拳头就朝死里揍。
这些能够成为王诚身边护卫的东厂番子虽然也有几分本事,可是哪里敌得过那么多的京营士卒,更何况杨洪身边的亲兵,可都是在沙场上不知道浴血了多少回的厮杀汉,不大会的功夫,数十名番子皆尽被擒下。
包括王诚,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挨了一拳,那眼角顿时红了一块,犹如半边猴子屁股一般,被人缚住了双手,更是被那杨洪这等胆大妄为的军令给震得有些大脑失灵的王诚终于大叫出声来。“你,你居然敢捆咱家?杨洪你想造反吗?!”
于谦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凑到了杨洪的耳边又快又疾地道:“大都督,这怕是太过了吧,直接把他们逐下城门便可,您何必如此?”杨洪的这个命令也同样把他给吓了一跳,虽然于谦也同样不耻王诚的为人,更对于方才王诚的举动极为不满,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洪居然会显得这等暴烈。
要知道那王诚可是当今天子朱祁钰所信重的心腹,能够在朱祁镇时期和朱祁钰时期屹立不倒,这足以说明这个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有很强的能力,而杨洪如此做,可就把这人往死里得罪了,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出现。
“于尚书,您莫非愿意让我大明再历那靖难之苦吗?”杨洪转过了头来,看着那于谦,用极低的声音道。听到了杨洪此言,于谦张开了嘴,却不知道如何辩驳。
是啊,朱祁镇何等样人,如今之势,不论是效忠于其的军将,又或者是他在老百姓眼里的形象,又或者是在朝、在文人士子之中的威望,怕是比之太宗皇帝起兵之初,还要强上数分,若是真把朱祁镇给惹恼了,那后果……“汝身为监军,专掌功罪,赏罚稽核。而今却擅自越权。本督若不拿你,如何让将士们令行禁止?”杨洪转过了身来,冷冷地扫了一眼还在那极力挣扎叫嚣的王诚一眼。“将他们的嘴给本督都堵上!”
而在同一时刻,在那京师城外的那只军队里,同样也发生了一场短促的争执。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朱祁镇不禁剑眉一扬,厉声喝道:“连朕的旨意也不遵了吗?”
“陛下,若是因为臣等不在身边,而置您于险地,您若是有任何不测,臣等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