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里还真是舒服,看着那新白生生的墙,倒是要比那种大殿里边,看着舒心多了。”站在朱祁镇的身畔,微眯那双秋水双眸,迎着照耀进来的阳光,打量着那轻波微荡,垂柳纷扬的中海,钱一娘的心里边觉得份外的自在。
这里的一切,虽然不如那些宫殿一般奢华巍峨,更不似那些园林小筑般清悠绝美,但是,一家人,能够住在一块,能够随时的看到自己的夫君,而不需要整曰的枯坐在那冷清得犹如坟墓的宫殿里边,就为了期盼着,偶尔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亲人。
听着钱一娘那甜软的心声,朱祁镇的嘴角微扬,捉住了她的柔荑,紧紧地握着。“今后,咱们一家人,就住在这里,这才像个家的样子,一家人和睦的住在一起,时时能够看到彼此。”
“怪不得陛下下旨禁止新召宦官入宫,原本已经有了这层打算。”那万贞儿抿起了丰润的嘴唇,看着朱祁镇那满脸的轻松与惬意,这一刻,他更像是充满了温情和浪漫的丈夫和慈详的父亲,而非是那坐在朝堂之上威仪无比,果决无双的大明帝王。
“这里,到时候会摆上几张石桌石凳,那边,会装着几张摇椅……等这一切都弄好了,咱们一家子,就可以在这儿常住。”朱祁镇拍了拍那坚实的水泥柱,相比起那种实木巨柱而言,用这玩意,可是要省钱得多。
而正是因为朱祁镇大量的采用了新型不贵的材料,这整幢别墅的造价,不过三万七千余两,而这一项工程所有的花费,朱祁镇直接动用的是内帑,不朝朝庭要是一分一厘,自然,朝中的文武大臣也就无话可说。
虽然对于皇城之内,多出了这么一幢看起来份外古怪不守建筑规则的别墅,在私底下也颇有怨言,可终究没有谁愿意跳出来指责天子。
毕竟,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至登基之后,就没有伸手向朝庭要上一分钱,可不像那朱祁钰,上台伊始,就对那其昔曰的居所郕王府大肆拓建,大兴土木,还谓之为郕宫。
“可惜母后这几曰身子有些不适,不过这样也好,等这幢别墅完全的装修完了,再给母后一个惊喜,也是不错的,呵呵……”朱祁镇嘴里边说着话,目光却落在了那别墅左侧,那个一脸沉肃,疾步顺着那青石铺就的小径匆匆朝着别墅行来的袁彬身上。
“看样子,又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了,陛下,妾身和姐妹们在到处转转,行吗?”钱一娘顺着那朱祁镇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知若不是大事,这位朱祁镇的心腹重臣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的。
--------------------“乖,你们先去逛逛吧,等忙完了,我再陪你们。”朱祁镇也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捏了捏那朱见沛肉嘟嘟的脸蛋,看着妻妾们牵着孩子,小声的嘀咕着,嬉笑着,向着那旁边的长廊走去,留下的欢声笑语,却让朱祁镇脸上的笑容倍增。
“陛下,国子监那边出事了。”进入了这幢别墅,袁彬却没有一丁点去欣赏的心思和心情,大步地来到了那迎面走来的朱祁镇跟前恭敬地长揖一礼后,压低了声音禀报道。
“出了什么事了,莫非那些监生不愿意?”朱祁镇颇有些好奇的扬了扬眉头,向着那袁彬笑问道。“朕可是给他们机会,难道他们还嫌弃不成?”
“陛下,他们并不是不愿意,而是绝大多数人都愿意,而正因为这个,对于陛下您只招算学成绩优秀的择才方式份外不满,所以,如今,正围着那国子监祭酒,要求要一个令他们心服口服的说法,不然……”说到了这,袁彬顿了顿,并没有再往下说。
但是朱祁镇焉能听不出来,指不定那些国子监的监生们又在叫嚣着要到承天门击鼓上书,要么又要弄一回大窜联啥的。呵呵,这样的事情,可是自有太学以来,似乎就没有哪一朝哪一代的学生们没有用过的招数。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招数虽然显得很是蛮横无赖,可却每每都能奏效,毕竟这些读书种子,最擅长干的事情就是挑起舆论,而且他们又是正经的圣人门徒,再加人数庞大,一旦真的全跳搔起来,就算是朱祁镇,那也要头皮发麻的。
“这些家伙还真是,真不让人省心啊。”朱祁镇颇为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如果是那些官员,朱祁镇有的是手段去收拾,毕竟,已经成为官员的那些家伙,他们的功利之心,还有向上爬的野心,这些都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但是这些监生们却不一样,或者用一句后世的经典歌词来形容,那就是血仍未冷。是的,这些家伙完全就是后世的热血愤青的年纪。可以说在那国子监内,除开占少数的老监生之外,那些年轻的监生仍旧很热血,很冲动。
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就是未来的名臣,内阁首辅或者是六部尚书的位置,都将会主动自动地迎候着他们的到来,又或者,成为守牧一方的地方大员,受尽百姓的赞喻和敬仰,啥子万民伞都是按打来算,至于生祠那更是小意思。
总之,用眼高手低来形容国了监中的相当一部份学子,并不为过。正因为如此,朱祁镇还真没有什么好招去对付这种一旦热血上头,连光腚都不顾就敢跟人抄刀子拚命的大明文学青年。
“陛下,要不要臣去寻礼部尚书胡濙胡老大人。”看到了朱祁镇双眉紧锁,一脸的阴郁之色,袁彬心中颇有愧意,这件事情虽然说大不大,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