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慢聊,三儿,跟本官出去,到院门处说话。”吴驿丞自然不敢耽搁,百户倒还罢了,都指挥佥事可就不一样了,像自己这种不入流的官,这位王佥事随便伸根指头,都能捏死自己。
“什么?!”待那两人离去,听得那高赟附耳之语,王佥事的脸色亦不由得大变,低喝出声。“你是说上皇他要……”五指一并,拢指为刀作了一个横切。
“正是,此乃上皇之密诏,着我带予大都督,不过如今,小弟实在是走脱不了,只能请托老哥了。”高赟点了点头,然后拔出了腰间的短匕,在那腰带上一划,露出了缝于腰带之内的一张绸书,郑重地交到了王佥事的手中。
“你且宽心,老哥我一定会送至大都督手上。”王佥事亦不敢怠慢,接过之后,心小翼翼地藏入了怀中,一面保证道。
“那有劳王大哥了,还请大哥替小弟带句话给大都督。喜宁此人,生性多疑,狡猾如狐,此事益早不益迟。”高赟此刻才算是长出了一口大气。
“那老哥我也就不多停留了,来日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你放心,你所说的,老哥都会源源本本禀报大都督,请他决断。”王佥事摸了摸怀中的那份密诏,拍了拍那高赟的肩膀,转身大步而去,高赟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一屁股倒坐在胡凳上,连灌了几大杯酒,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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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喜宁一脸疑惑之色,看着那位进入了厅中,前来请使团入宣府城的大明文官,不由得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说,杨都督在城中迎侯我等?”
“正是,大都督已然知晓昨日之事,颇为欠咎,故今日特遣下官前来拜会诸位,一来,为昨日杨守备这无礼,向诸位赔个不是,另外嘛,就是奉大都督之命,请诸位往宣府城中,大都督以在府中设宴,敬候诸位。”这名文官笑mī_mī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一团和气,目光也显得那样地温润纯良。
听得此言,昨天夜里酒后痛斥宣府大明官员的瓦刺使团诸人都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笑容。孛尔术正欲起身开言答允,却被那喜宁抬手拦住,不由得一愣。
喜宁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孛尔术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刮着指甲里的污垢,连眼皮也不抬地拿腔捏调道:“大都督于府中迎候,听起来,似乎是给足了咱们大瓦刺面子了。是吗?”
听得此言,在场的瓦刺人都把目光投在了那喜宁的身上,似乎都不太明白,人家大都督都已经放低了姿态,你丫怎么倒在这里装起了牛逼来了。
立于厅中的官员听得此言,看到那喜宁一副旁若无人的举动,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声音也冷了几分。“正使上此言何意?莫非大都督的善意不够吗?”
喜宁翘起了兰花指,吹了吹那打理干净的指甲:“咱家所代表的,可是瓦刺,代表着淮王殿下与大明握手言和的诚意,可是你们大明宣府上下,是如何待我等?”
“仅以一个小小守备来迎候,还对我等出言不逊,以刀兵相胁。连宣府城都不让我等入驻,置我瓦刺使团于何地?置我大瓦刺颜面于何地?!”喜宁这番言语一激,方才还觉得那大明官员说的有几分道理的那些瓦刺乡巴佬们顿时觉得喜宁此言大有道理。
孛尔术亦不由得满面的敬佩之色,转过了头来,指着那名大明官员喝道:“正是此理,我们瓦刺对你们明国以诚相待,尔等却如此怠慢,是何道理,是何居心?莫不是以为咱们大瓦刺怕了你们这些南蛮不成?”
大明官员脸色已然全黑了下来,一脸地蕴怒之色:“下官已经解释了,那不过是一场误会,还望诸位莫要计较,大都督到时,自然会向诸位解释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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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喜宁看到周围的瓦刺乡肥佬已然被自己挑起了怒火,心中暗暗得意,突然一掌击在案几之上,脸上犹自义正言辞地喝道:“你且回禀杨洪,昨日之事,若是他不前来,给我等一个交待,休想让我们踏足宣府一步,我瓦刺使团,不是任人呼来喝去的野狗。”
“你!”那名大明官员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不由得气极而笑:“好一个大瓦刺,哼,本官看你们能有多大的耐性,在这等下去。”言毕,大袖一拂,往厅门外大步行去。
“那就不送了,今日之内,若是大明无有诚意,休怪咱家不给你们机会。”喜宁不由得冷笑道。
“正使大人,咱们真不去?”孛尔术看到那大明官员在厅中诸人的嘲笑与骂斥声中愤愤而离,不由得抹了把脸,压低了声音凑到那喜宁的跟前小声相询道。
喜宁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解释道:“千夫长,咱们可是使团,代表着大瓦刺的使团,如今,大明朝已经被咱们给打怕了,连天子都在咱们的手里边,可是咱们站在上风,焉能低声下气的去见他们,那岂不是折了太师的颜面?”
“不错,那些南蛮子就是喜欢拿腔捏调的,咱们草原上的汉子,岂能由着他们,大不了,再打上一场,最好把他们新立的皇帝也给俘虏了。”一名百夫长顿时跳了起来,很是志高气扬地喝道,这话顿时赢得了满堂瓦刺人的喝彩。
而困坐于厅内的高赟脸色黑得怕人,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这个副使根本就没有当自己是什么副使,而观喜宁一路行来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