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战到现在已经接近一个时辰,明军已经打的连自己主帅都大出意料之外。
在孙传庭料中,今天应该是一场苦战,左右翼可能抵挡的住,中间可能被打的节节败退,然后得靠自己的中军精锐苦顶,然后调动两翼来合围夹击。
谁料一打起来,左翼压着清军中的汉军打,这不足为奇,但右囊是干脆利落的把古人给打跨了,胜利之快,费力之省,简直叫孙传庭难以想象。
到了中央决战,平虏军不仅敢于迎敌,还通过火炮和火獍手略占上风。
现在清军虽然还有凌厉的攻势,但死伤太重了,再打下去,先跨下来的一定是清军!
“不成了,随我上吧!”
又看了一会儿,阿巴泰脸上那种愕然和愤怒之se已经消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就是这种不见情绪的平静。
这样的脸se很容易平静人心,一时间,这个郡王身边的部将们都是平静下来。
只有在旗下跟随饶余郡王最久的护卫和包衣们才明白,这是事情到了最紧急的关头,王爷已经决心全力相拼之时才会有的最严峻的表情。
这种表情,十几年间只有寥寥几次,而且很快就变成了得意和骄傲的神se,在包衣们预备和郡王一起冲锋的时候,也是期盼着,希望这一次也能很快见到王爷转变脸se。
在准备完毕后,阿巴泰叫来一个博洛派来的传令章京,令道:“你到贝勒那里去,告诉他,要他一定要先自己顶住。
中间战场的八旗精锐在不停的流血,尸体已经在阵前盖了一层又一层,这都是阿巴泰父子再多年带出来的精锐,其中不乏在天聪年间就跟着的老人。
八旗苦战不停,就算和明军交换比再合算,这个小部族也是死不起人的,没有几场战役见过真正的满洲精锐这么死法,要是每一场战役都是这么打赢的,八旗早就不复存在了。
博洛是真正心慌意乱了。老兵难得,老武官更难得,征战数十年,二十年前以青壮之身入伍的现在正是中年时,虽然体力过了巅峰,但仍然保有相当强的武力,而战场指挥的能力和战场嗅觉已经是深入在骨子里。
这些八旗武官,带几十个护军骁骑,几百汉军索伦,就能在州府间横行,抢掠几万汉民!
崇祯年间数次入关,哪一次不是如此?
但这一次,却是生生撞在铁板上,流血流的博洛这样的统帅已经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死伤了。
“可是贝勒已经派了四拨人,请求立刻支拟……”
“告诉他,要顶。”
阿巴泰神se平静,语调并没有高昂,但语气中蕴藏的杀机却使得那个章京胆战心惊,根本不敢有什么反驳的话语。
“是,王爷,奴才立刻就去。”
“告诉他,顶不住,多年的父子情义就完了。这个时候,不能害怕死人,怕死人,死的就更多,叫他自己好好想想。”
现在的战场情形对清军已经极为不利,中间突破不成,还有被明军咬住的危机,死伤太过惨重,两翼的明军时刻都能围上来……要是被合围,在场的人一想后果,都是不寒而粟。
眼看着那个章京飞驰而去,阿巴泰持矛在手,向着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也是向着这一次清军最后的预备队们喊道:“我们去把明军的左翼打跨,支援那些没用的汉军,然后再和中阵汇合,到那时,进退就由得我们来做主,你们懂了没有?”
原来不是去中阵支援,而是去支援自己右翼,也就是明军左翼当面的汉军,众人眼前一亮,顿时觉得,此役还有机会和希望,就算没机会取胜,打成平手,也未尝不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