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正事,林东不由询问道:“傅院长,减赋减租的进展怎么样了?”
“减赋已经在着手进行,阻力在于各地的小官吏,通过府衙罢免了几个,倒也还算顺利。”傅纯简苦笑道:“减租就困难得多,前几天正业约谈了几个地主,别说一口气砍掉两成,就是让他们减半成都个个反应激烈。这还是答应他们减免一些赋税的前提下,而且,这些地主的名声都还不错。”
“如果……柳家愿意率先把三成田租降到一成以下呢?”
“这怎么可能?柳家作风强悍,手中的田地又是西兰县之最,想让他们……”傅纯简猛然站起,面露震骇之色:“林掌柜,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已经跟柳家达成减免田租的协议?”
林东笑吟吟地点头:“原因不可告人,但柳家确实已经答应减免田租,甚至可以直接从三成降到九分。”
“太好了!”傅纯简猛然一拍巴掌,狂喜道:“柳家可是块最硬的骨头,没有柳家从中作梗,正业在县衙施加压力,六痣则让小混混在背后不断配合使劲,我有绝对的把握让田租每三年降下来一成。”
“光这样的话,我何必大半夜跑来找你。”林东笑道:“如果,除了正业和小六,再加上个柳家呢?”
傅纯简一怔,旋即喜道:“你是说,柳家愿意站出来明确表示支持减租?”
林东点头:“我找柳业健谈谈,问题应该不大。甚至于,柳家还能站出来表示,谁不减租,就是跟柳家过不去。不过……今天中午,柳家曾带人到林记客栈闹事,而且败兴而归,为了不让枫林酒楼怀疑我跟你们的关系,必须先把我跟这事撇清才行。”
“这事简单,让正业天天跑柳家,站着进去,满身伤痕的躺着出来。三五十回以后,正业终于感动了柳家家主,获得了整个柳家的支持。如果真成了,只要两年的时间,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西兰县的田租降到一成以下。”
仿佛有找到了年轻时的激情,傅纯简猛的站起,布满褶皱的脸庞上,神采飞扬。
林东却暗暗为周正业叫屈,断腿还只是勉强能够拄着拐杖下地,马上又得遭殃,这县太爷做得也够苦逼的。如此苦逼,最终能落个名垂青史倒也划算,如果只是落下个志大才疏、阴狠毒辣的名声,就算本人问心无悔,却也当得上一件千古奇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