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一个对大多数人而言都很平凡的日子。
这日子,对西兰县县令程文才来说,却是仅次于过年的大日子。尤其是今年六月初九,比过年还要重要。
“好运赌场,一百八十八两银子,五两重金牛一只。严记当铺,一百二十六两银子,珍珠一串。文记古玩铺,居然只有三十六两银子,明天得让人敲打敲打才行……”
县衙三堂的内宅书房里,程文才眉开眼笑的记着帐,他的左手侧,一个个被拆开的礼盒堆得犹如小山。右手侧,三个大木箱中,金银玉器高高堆起,已经接近箱口。
日落月升,伏案笔耕不断的程文才终于停了下来,左手侧,已经再无没有拆开的礼盒。
伸了个懒腰,程文才重重吐了口气。
“今天这四十大寿,过得可真够累的!”
扫了眼写得满满的账本,程文才将其合上,闭上眼睛,虽消瘦不复当年英俊,却也还有些儒雅痕迹的脸庞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歇了片刻,从书桌里拿出三把铜锁,将三个大木箱都锁上之后,程文才拍了拍沉甸甸的木箱,起身将桌上的账本收起。正欲锁到暗柜,似乎想起什么,又打开账本仔细看了眼。
“奇怪,怎么没有福来酒楼的?”
程文才皱了皱眉,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收了那少年五百两银子,后来没理会福来酒楼被砸这事,让邝田威心里不舒服吧?
这个邝田威,不就是被人砸了几张桌凳,打伤几个伙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打开房门,程文才叫嚷起来:“程辉、程辉……”
阴影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跑过来,问道:“五叔,您找我?”
让青年进门,再把房门关上之后,程文才朝后面的三个大木箱努了努嘴:“明早找一趟赵班头,让他亲自带几个人跟你把箱子送秋风城换成银票。还有,跟赵班头说一句,让他派几个衙役去文记古玩铺和福来酒楼,一天三回,该怎么交代,他应该心里有数。”
“五叔,让衙役去福来酒楼,是不是因为邝田威今天没来祝寿的事?”程辉笑呵呵地问道。
“看不出,你还有长进了,居然知道点下今天谁没来!”
“哪啊……”程辉笑吟吟道:“今天邝田威和娄记酒庄的老板娄景松一起来找过我,说是想请您明天中午去林记客栈,单独给您祝寿。”
“林记客栈?”程文才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熟悉?
“就是邝田威上次登门想找您帮忙派几个衙役封掉的客栈。”
“娄景松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在秋风城的娄记酒铺呆着吗?”
“您不知道,林记客栈现在风光了,福来酒楼被他挤得生意少了大半。这娄记酒庄也不好过,据说林记客栈卖的酒比百里香还好,而且便宜,虽然只卖给食客,而且还有一定限量,但也够娄记酒庄喝一壶的了。”
程文才恍然,这两位,感情是想狐假虎威跟着自己去敲打敲打这家林记客栈。
也好,四十大寿,这家林记客栈的掌柜没来,亲自去敲打敲打也是应该。至于邝田威和娄景松,就看他们的银子的多,还是林记客栈的银子多了。
程文才淡然一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西兰城各大店铺,要都跟这几位一样同行相斗,自己的日子肯定舒舒服服。
“告诉邝田威,就说我答应了。”
“那行,我一早就去通知他们两个。”
等到程辉离开,程文才正打算回房睡觉,忽然记起自己之前并没有想到娄记酒庄没来祝寿。
虽说西兰城的大户们应该不会存有这侥幸的心思,但世事难料,还是再仔细查查有没有漏网之鱼更稳妥。
今晚,看来还有得累了!
好在回房睡觉被母老虎隔三岔五踹一脚也不是什么舒服事,还不如在书房熬夜。
回书桌坐下,程文才当即翻开账本,小心翼翼的对照起来。
……
林记客栈,后院,林东实在是忍不住了。
说到吃,林东并不是很上紧。可每次看到银兔,他确实有些嘴馋。
端着一托盘满满的胡萝卜,林东笑吟吟来到石桌,将托盘放到桌面,朝着耷拉着耳朵晒太阳的银兔挑了挑眉:“开饭了,精挑细选的新鲜胡萝卜。”
红彤彤的眼睛朝着托盘扫了眼,银兔伸出爪子,以林东目力无法瞧清的速度抓了根胡萝卜,捧到嘴里咔吧咔吧的咬了起来。
“多吃点,多吃点。”林东笑颜逐开,吃得越多,倒起来越快。
这满满一托盘胡萝卜,可是抹了小半斤的mí_yào,这量,足以迷倒数百个大汉。
见银兔毫不客气,吃完一根又来一根,林东也不愿浪费时间,从移动柜台拿出条板凳,就在一旁练了起来。
劲风呼啸,凳影迭出,普普通通的一条板凳,在林东手中犹若一件如意兵器,或挑或劈或刺……
哧哧……
银兔一边嚼着脆爽的胡萝卜,一边瞧着林东表演,颇为惬意。
轰!
蓦然间,林东猛然后仰翻起,手中板凳的凳角在地面扫过,一条细小,却深达二十多公分的削痕瞬间在地面形成。
“还不错!”
林东轻吐了口气,御实境口诀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完全领悟,缺的只剩实战经验。这领悟速度,虽不至于像鼎老头误解的那样半天就全部领悟,却也和鼎老头旗鼓相当,甚至还可能强上一分。
能跟鼎老头这种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