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战,直杀到月上三竿,群星高挂!大夏军队将胡人杀退三十里,方才止了攻势,就地扎下大营!
数十里红沙上尸横遍野,伤着哀号不绝于耳,好不凄凉!
有数千修为浅薄的炼气士,捧了照明法器站在半空,监督军卒救治伤患,收敛阵亡将士的尸身。至于胡人伤兵,救治不易的直接一刀了断,其余的草草包扎,当做俘虏尽数押走。胡人尸体不用士卒去管,自有炼气士用特制的乾坤袋收集盛放,待天明之后再交还给胡人将领。
战事接近尾声,阮清,许听潮等人就已提前离开,被那姓徐的儒生领到定胡城中下榻的驿馆。一行人均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为何同是太清门人,却要分先后到达。
赶去驿馆的路上,儒生和阮清互相介绍,许听潮倒是搞清楚这帮子同门和那儒生名姓。
认识的自不必详述。
那儒生名唤徐漺,表字子静,与阮清本为至交,二十年前,两人在官场摸爬滚打,拼着掉脑袋,一起做了好些利民之事,一贬再贬之后,先后成了庶民。这两人的交情,用徐漺的话说,就是“可托三尺之孤也”!当然,徐漺和阮清失望分别后,各自凭借机缘走上修行之路,如今还是老光棍两个,两人也均都平平安安,不存在什么“托孤”之说,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的交情。
而许听潮觉得眼熟的两个青年,正是当年登仙门时,落在最后侍弄慢性子水牛老黄的两个少年。那面容憨厚的复姓麦丘,单名一个丰字,自称本为农家放牛娃,如今拜在孟泽长老门下,修习的功法,乃是太清门镇门道典“太虚秘录”!另一个瘦弱青年叫做行知远,造化也半点不差,跟随另一为长老顾明辉修行,所习道法亦是“太虚秘录”!
除了这二人,那抠门货郎叫作王诚,竟是玉虚的记名弟子!这王诚身为本门执事长老的弟子,居然还这般低调,不免让人觉得奇怪。玉虚对许听潮不怀好意,许听潮对玉虚也甚是憎恨,对他这记名弟子,自然暗暗留了心思。
最后两个,便是脾气暴躁的郭铁两个大汉。铁姓大汉不用多说,昨日傍晚那姓郭的汉子早就喊过,名为黑虎,甚是威猛!而郭姓大汉也有个和他很配的名字,郭雄狮!其实这汉子本名是郭老三,入门后才被师傅安期扬将“老三”改成“雄狮”,刚好凑成一对狮虎徒弟!
郭铁昨晚二人杀得过瘾,情绪整夜都平静不下来,恰好半路遇到一群将官问安搭讪,索性应了邀请,到城中酒楼交流感情去了。
许听潮白日里硬撼那诛魂幡,受了不轻的伤势,方一到达驿馆,就挑了间房间,用心打坐调理真气。
月半韩元遂等人也觉白日一战消耗不小,各自回了房。
“两位仙子暂且歇着,你们这阮师兄,我老徐先借用一阵!”
徐漺见只剩下阮清和瑶琴玉箫二女,不由笑嘻嘻地开口道。
女儿家脸皮薄,哪里经得起这般调笑?即使心里万分欢喜徐漺这么说,表面上却肯定不会表现出来。二女红着脸告退,末了还不忘嘱咐阮清,要早点回来休息。
徐漺哈哈大笑,说我和你们阮师兄交情虽厚,却无有那断袖之癖,只爱美女不喜俊男,定然不会留阮清过夜,让二女尽管放心!
瑶琴玉箫落荒而逃,纷纷在心中想道:阮师兄说这徐漺生了一条毒舌,原来果真如此可恶!想是这么想,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尖那股子甜意!
等二女走掉,阮清才微微不悦地对徐漺说:“徐兄,我对二位师妹无此心思,你又是何必?”
徐漺不以为然,说道:“你个负心汉是对人家姑娘没有心思,可你那两个师妹却不这么想!二女对你的情义,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这老鳏夫无论到了何处,都有这般桃花运?自己算算,你负了多少好女子?那时还可以借口不连累人家,如今呢?你身为太清门掌门之徒,本身又已成就元神,怎还会有那许多顾忌?”
阮清默然。
徐漺哼了一声,继续道:“你这家伙心气高,怕是看不上人家姑娘?你却是不知,你徐家哥哥此刻早已嫉恨欲狂,恨不能立时便取你而代之!”
阮清哭笑不得,指着徐漺道:“我观瑶琴玉箫两位师妹对你感观不坏,倒可以努力一二,也好把你阮家弟弟解脱出来!”
“呸呸呸!咱老徐可不是那种横刀夺爱的无耻小人,你就自己慢慢消遣吧!”
“徐兄,你说这次战事如何?”阮清不想再和徐漺磨嘴皮子,等他说完,便忽然问道。
“还能如何?不过雪上加霜四字而已!我身在儒门,却比你清楚这天下大势!如今大夏朝看似强盛,实际也是危机四伏。且不谈南海翊州那帮子叛逆虎视眈眈,琼华州别有用心,便是那东海碎玉州,也闹得沿海不得安宁,听说最近连靖州和滨州都受了波及!偏那皇帝老儿野心不小,又在北方生生辟出个陇州来,惹得嫣族人大为不满,连岁贡的嫣姬都停了……”
阮清静静听着,转眼二人就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徐漺忽然停下脚步,挥手布下禁制,压低声音说道:“你那许师弟今日风头太盛,所修道法对魔门克制甚大。你可得小心看紧,别让人给算计了!”
“莫非是儒门?”阮清眉头一挑,神色不善地问道。
“如此关键的时候,儒门哪会做这等蠢事?魔门图谋了这许久,在道儒两门安插一两个奸细,并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