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师姐!”
两声悲悔交加的喊声响起,裴郑二人迅速回身,各自将一个光团捧在手心,忽然齐齐放声嚎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26nbsp;裴郑两个堂堂元神高人,当着许听潮这晚辈的面就泣不成声。即便许听潮性子冷淡,也不禁觉得恻然。
良久,两个元神才逐渐收了哭声,那郑姓长老兀自干嚎,裴姓道:“你齐师叔这一生,头二十四年悲凉凄惨,及至入了门中,才逐渐好转,六百年后修成元神,便多次外出,我与你郑师叔意欲跟随,却均被婉拒!”
“本来,我二人都以为她只是为了游玩散心,却不想原来竟深入险地,寻得玄元斩魂刀这等凶煞兵器,又学会血焰熔魂咒如此歹毒的咒法……她这般做法,只怕早已料到今日结局!”
“也是我两人鬼迷心窍,竟信了她的鬼话!生生一个完整的元神,如此就分成两个……她又不曾留下元神珠,即便投胎转世,前生记忆又能留下几何?她倒是恨不得把前生的种种尽数忘了,可如此的她,又怎会还是我和郑师叔牵挂之人?”
“枉自我二人自诩疼她爱她胜过一切,到头来为了一己之私,竟舍得让她承受分魂裂魄的苦楚!如此一人得了她一半魂魄又怎样?我好恨,我怎会如此糊涂,怎能如此糊涂?!”
裴姓长老的吼声在山间枝头回荡萦绕,许听潮却默然无言。
良久,这裴姓长老才转为平静:“许师侄,我二人有事相托!”
许听潮赶紧躬身行礼。
“师侄何须如此?此番我二人惹下大祸,已是罪人两个,不值得师侄行此大礼。”裴姓长老神色落寞,盯着手心的光团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淡淡说道,“此去东南二十余里,有两户人家比邻而居,乃世俗江湖侠隐一流。我与郑师弟欲带了你齐师叔的残魂前去投胎。在此之前,我二人将会凝出元神珠,交给师侄保管。”
“这元神珠承载了我二人所有的记忆,除却一些私密之事,师侄尽可查看,我与郑师弟千余载的修行体悟,于师侄当大有助益。待得我与郑师弟出生,师侄就将元神珠放到我二人面前,到时自见分晓……师侄可记下了?”
许听潮轻轻一点头,裴姓长老也不再多言,眉心忽然就凝出一枚拇指大的晶莹珠子来。这珠子飞到许听潮面前悬浮不动,许听潮赶紧取出玉盒小心地收起。
郑姓长老也是如此做法,待许听潮收了元神珠,便与裴姓长老一道,化光往东南方遁走!
许听潮赶紧捡起地上那玄元斩魂刀,架了遁光追过去。
二人元神的遁速并不快,许听潮便远远吊在后方,三人隐匿了行迹,片刻就来到一处草木葱笼的山谷上空。
许听潮低头,只见谷中两座别致的竹楼对门而立。周围一圈爬满黄花藤蔓的木篱笆,圈出个宽敞的小院。有条清澈的小溪从院中曲折而过,上游十余株果树错落,粉雪花瓣飘落,引得溪中游鱼争相吞食;下游几片园地椒蔬齐整,蜂蝶蹁跹其间。
果树菜园中间,正是两楼相对之处,碎石铺径,苔痕上阶,一株合抱大树被齐根伐倒,断口光洁,边缘处生出几许幼嫩的枝叶。两个宽袍大袖的儒雅男子相对而坐,各自把盏,凝神观看侧面草地上舞剑的两个娇俏女子。
这两个女子剑术不俗,更难得真气颇为浑厚,剑刃上红黄光芒清晰可辨,那是剑芒初成的征兆!
裴郑二人在上空盘旋几周,便不再犹豫,齐齐化光,各自钻进一个女子的小腹!
“哎呀!”
“哎哟!”
正自舞剑的两个女子忽然齐声娇呼,均都捂着小腹收剑后退!
两个男子大惊,身形一闪,便各自搀扶着一个女子,好一阵嘘寒问暖!
两个女子却都红着脸不肯说话,直把那两男子急得团团乱转……
“哟,你们这些做人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嘛!”
脑中忽然响起娇滴滴地女生,许听潮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亏你还是个男人,怎的如此小肚鸡肠?姐姐不就是两个来月没搭理你吗?”
说话的自然是当初侵入许听潮体内的无相天魔,这天魔被一众太清门长老联手镇压,但从来就没安分过,总是想法设法地欲要突破封禁。
这天魔最擅长的就是狐媚之术,奈何许听潮根本就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初时虽说也被诱惑得面红耳赤,但时间一长,这法子就逐渐失了效用。加之又有阮清时时讲述太虚秘录,许听潮本就澄澈的心境愈加空明,便是这天魔赤身果体地跳上一支艳舞,许听潮只要运起金刚伏魔咒和太虚秘录,就能面不改色地从头看完!最终结局,反倒是天魔敌不过这两门佛道大(蟹)法,被伤得不轻!
天魔吃了几次苦头,暗自咬牙却毫无办法,索性缩在许听潮泥丸宫中,任由这小子用佛门金刚伏魔咒和太虚秘录日日祭炼,偶尔也会挣扎一下,却又怎能脱开二十几个元神联手下的封印?
要说许听潮为何能运用太虚秘录?可还记得当初结丹时,太虚留在他体内那道清水般的真气?
当初这小子五粒金丹结成时,太虚的真气就化作五行灵气,与劫云中的灵气一道,尽数成了金丹的滋养之物。当那五蕴譬喻经修来的佛门真气也要注入金丹时,金丹中忽然生出清光,将这金色真气排除在外!
许听潮当时就已知晓,太虚的真气其实是潜伏在自家金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