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杨浩知道,与突厥人签订所谓的盟约无疑是与虎谋皮,可是在阿史那咄苾没有除掉处罗可汗,就任新的可汗之前,阿史那咄苾就不会对河北动手,河北至少有一段时间,不会受到突厥人的骚扰了。这样的话,王伏宝面对的,就只有高开道这个野心家了,以王伏宝的大才,两万英勇善战的隋军,应付高开道的五万余燕军应该是足够了。
当然,这是防守,而不必与高开道进行对攻。隋军已经在河东、山东两个方向,三个战场发兵,兵力还真是有些捉肘见襟了。幽蓟只能采取守势,只要守住就好,以蓟县城池的宽厚,城中足以支持三年的粮草,两万精兵,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如今,两万精兵损失将近一半,王伏宝深深的自责,就算剩下的一万隋军能够守住蓟县,那又有什么用?那高开道只要派兵围住蓟县,然后分兵南下河间诸郡,以目前的局势,隋军将会非常的困难!还真是一步错,尽失先机了啊!
叫过一名副将,王伏宝将一封写好的书信递给他,让他速速传往清河,让朝廷早有准备,否则恐怕河北大地又将遭受一场腥风血雨了!如果大隋在河北的根基一失,恐怕……,这个后果,王伏宝已经不敢再去想了,他只能千叮万嘱,让副将速速派人赶往清河。
齐郡。
郡治历城县。
王薄目光冷冷的看着远方隋军大营,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想当初,长白山王薄之名,是何等的威风?齐郡、北海郡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就连鲁郡的徐元朗都不能和他相比,那个时候,他是何等的畅快,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的他,只能困守历城一县。
隋军并没有轻易的攻击,只是在城外扎营,似乎他们来到齐郡,只不过是游玩而已。
当然,这在王薄看来,却是最厉害的杀招,隋军的主将乃是大隋的兵部尚书李靖,带兵很有一套,为人沉稳老练,当初临邑一战,就是吃了李靖的亏啊。这让王薄有些担心。
谁都知道,河北在杨浩的治理下,风调雨顺,连年丰收,可是齐郡呢?王薄不过是一个反贼而已,当初造反,他只不过是想着可以活命,当这个最基本的要求满足了之后,他开始要求更好的需求,比如女人,比如金钱。
王薄在齐郡,欺男霸女,横征暴敛,弄得人怒民怨。隋末的民变军中,有远见的反王并不多,除了窦建德,其他的,无论是最先起义的王薄,还是徐元朗、高开道,他们都非常瞧不起文人,所以,当遇见这些人的时候,都是杀之而后快。
平时,齐郡的百姓有不少人,听说河北的富裕,纷纷北逃,致使齐郡的人丁更加稀薄。王薄发现之后,在黄河边上设上了关卡,以防止百姓的外逃,虽然这样好了许多,可是还是有百姓偷偷的逃走。
如今,大隋兵部尚书李靖亲帅大军南下山东,初战王薄、徐元朗等宵小,就取得了胜利,王薄、徐元朗两人退守历城,被隋军紧紧包围。临济、邹平、长山诸县纷纷遣使来降。北海郡刘兰成也从西进淄川,淄川守将不战而降,随后亭山也闻风而降,可以说,历城县已经是孤城一座!
尤其是亭山县的投降,让徐元朗深深的恐惧。一直以来,他和王薄可以说是共同进退,就因为两人一致认为,他们最大的敌人,是河北的杨浩,所以,这一次,他们有并肩御敌。
亭山县一丢,意味着从历城到鲁郡的路线已经硬生生的被掐断,他的根基鲁郡已经暴露在隋军的面前,如果,历城一败,他徐元朗就没有退路了。
所以,黄昏时分,他得到亭山丢失的消息之后,匆匆的赶了过来,就是要与王薄商议一个万全之策。
“王兄,如今隋军气势汹汹,亭山已失,不知有何良策?”徐元朗的语言之间,透露出对未来的悲观,眉头也是紧紧的拧着,宛如吃了苦瓜一般。
闻言,王薄转过头,看着徐元朗,哈哈一笑,道:“徐兄,莫要惊慌!”
徐元朗一愣,看王薄这个样子,似乎很有信心啊,可是,自己并不是知道,难道什么时候,王薄又有了什么动作?想到这里,徐元朗虽然脸上立刻挤出了笑容,可是心里却暗暗起了戒备之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徐元朗与王薄不过是因为临时的利益而凑在一起的两个并不合格的政客呢?
“王兄,你这是……”徐元朗疑惑的问道。
“徐兄,你可知道孟海公,孟兄?”王薄哈哈一笑。
徐元朗自然知道孟海公,此人是济阴人,出身豪族,在民变军中,算是一个颇为异类的领袖,因为他从小就受到正统的儒家教育,据说当初在周桥聚众起义,不过是为了驱除与孟家有仇的县令。那个时候,天下大乱,流民众多,变民军和官军之间,变民军和变民军之间,为了权力,为了金钱,为了女人,为了地盘。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是很正常的事。
百姓若要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唯有拿起刀枪,所以,在一些偏远地区,或是朝廷力量薄弱的地方,当地豪族纷纷发放家财,聚起人马,组织乡兵,结寨自守,既抗兵,也抗流贼,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孟海公只是这些人中间一个极具代表的人物而已!
孟海公起义之后,一向活动在济阴、东平两郡,兵力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