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逾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这才放下心来。他抢夺的,是一个男孩,可是眼前这人,说的却是“爱女”,想必另有其他原因吧!当下他也不答话,拿过金锁,冷哼一声,沿着原路返回。
“卢兄,那金锁……”孔祥问道,面上带着疑惑,那金锁他曾经见过,虽然金锁随处可制,但是看陆逾那副摸样,显然无力打造这么一个金锁,更何况在他的话语中,漏洞百出。而且,明明卢家的是一个公子,而非千金。
卢照夕微微沉吟,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我府中再说吧!”
陆逾返回,只见朱粲正端着一个海碗吃着,里面盛着白色的糊状物,“大王。”陆逾说着。
“你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粲笑着问,不等陆逾回答,又是端起海碗,喝了一口烈酒。
“大王。”陆逾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半真半假,“有人说丢失了孩子,因此来请孔祥为他们做主。”
“哦?是什么人?”朱粲不由问道。
“是个贫苦人家。”陆逾说着。为了不让此事闹大,他也只能如此说了,更何况,他还偷藏了一个金锁。当然,如果朱粲知道,顶多是责罚一顿,可是在偷孩子之前,朱粲曾经叮嘱,不要动那些世家的孩子。只是,他遍寻了城中,居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孩子,正在郁郁的时候,却瞧见了卢家的孩子。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并不他所想,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那就不碍事,吃!”朱粲哈哈大笑着,声音之中,带着异常的满足感。
陆逾这才放下心来,瞧了众人一眼,只见骨头四处丢弃,显然肉已经不多了,他急忙上前,抓起一块就啃。
“那块金锁,的确是小儿的!”卢府,卢照夕十分的肯定,此刻他已经停止了悲伤。因为悲伤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你为何将金锁给他。”孔祥仍然疑惑不解。
卢照夕沉默半响,眼中掉出两行泪水,突然一拳狠狠的锤打在案几之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猛地蹲下,泣声道:“宝儿已经罹难了!”适才,他强自打起精神,而这一刻,显示出他脆弱的一面,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一想到刚刚出生,就被食人魔王吃掉,他就心如刀割!舔犊情深,动物犹此,人何以堪啊!这个朱粲,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什么?”孔祥大吃一惊,嘶声问道。
整理了一下情绪,卢照夕这才站起身来,无力的靠在软榻之上,眉宇之间,难以掩饰的悲伤涌出,他缓缓的道:“那人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孔兄你可闻见了?”
孔祥点点头,他虽然挂名将军,可是如张仅的侄儿一般,也是来“镀金”的,并没有实际上过战场。
“那是人被蒸熟的味道。”说到这里,卢照夕有些恶心的感觉,他实在是想不通,朱粲怎么会喜欢吃人肉。
“这……”孔祥显然惊呆了,他想不到从陆逾身上透出的味道,就是人肉的香味,顿时几欲呕吐。
“孔兄,我这几年,随着父亲在外走了不少地方,有的地方战乱,总有人被烧死,这种味道,我闻到过。”卢照夕说着,算是为孔祥解惑。
“那么,卢兄如今,你该怎么办?”孔祥下意识问着。
“狗贼朱粲!”卢照夕咬牙切齿,眼中泪水再度滑落,随手抓起放在案几上的酒盅,握在了手中。他虽然出身世家,可是并非手生,只见在他的愤怒之下,酒盅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声轻喝,酒盅已然碎成了数片,锋利的缺口划伤了他的手掌,可是他浑然未觉,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
就在卢照夕说着的时候,门外,一个女子在几名丫鬟的扶持下,紧紧的听着,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她听到夫君亲口承认,想来定然是不假了。自从孩子出生,他对这个孩子极为疼爱,断无诅咒宝儿的可能。
“那卢兄接下来该怎样做?”孔祥站起身来,眼中闪现着愤怒的火焰。孔家世代书香,尤其是孔颖达对经学非常的擅长,在文帝、明帝时期就展露峥嵘。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种罪行,比叛国的大罪还要可恶!以前他只是听说,可是究竟没有见过,如今见到了,怎教他不愤怒。
卢照夕沉吟,大仇是要报的,可是,他就算是召集了府中的家丁,也不过一百多人,对战朱粲,也无疑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就算是孔祥肯帮助他,也是于事无补。
“卢兄,我孔祥虽然不才,但是心中尚有正义,似朱粲这等恶徒,早就该死了!我愿举兵响应卢兄,为中原百姓铲除此恶贼!”孔祥看见卢照夕沉默,还道他是不肯相信自己,是以不肯说话,因此首先表态。如果是投效隋军的话,他还有一些顾虑,毕竟孔颖达还在洛阳城,可是斩杀朱粲,只是为民除害,是义举。
“只是,孔兄能有多少人?”卢照夕缓缓的问道。
“金镛城守军虽然不多,可是多是我的心腹,至少有五百人可用!”孔祥沉吟着,说出了心中估计的数字。
“五百。”卢照夕皱眉,还是太少啊!
就在卢照夕沉吟之际,脚步声缓缓的响起,一个女子在几名丫鬟的扶持下走了进来。
卢照夕脸上带着关心、怜爱、伤心的表情,问道:“夫人,你醒了?”
那女子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是决然的道:“夫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