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港口后,严光带着王二等人朝着一年前曾经住过的旅馆走去。
旅馆的装饰和一年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动。
“你?你不是?”正在工作的旅馆老板看到严光后,用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你还记得我?”严光有些惊讶,在白种人眼里黄种人长得都一样,这件事情严光还是很清楚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年多了这个旅馆老板居然还记得自己。
“当然记得你。”旅馆老板笑了笑,相比一年以前他的脸色要红润许多。“像你这么高大的黄种人在伦敦是很少见的,而且一年前你提醒我要去买橡胶股票,我还要感谢你呢。”
“赚了?”
老板的回答也只有两个字。“很多!”
自从一年前他将手头上的闲钱全部买了橡胶股票后,如今这笔钱已经翻了好几倍了。而旅馆老板从那天起也多了一个习惯,就是在早晨的时候先到伦敦的证卷交易所去看一看。
“对了,你身后的那三个人都是和你一起的吧?”在看到严光身后的王二三人后,旅馆老板抬头问道。
“没错。”
“嗯…”旅馆老板沉吟了一下。“你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吧,也有可能会是半个月。”卖股票不像是买股票,严光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手提箱里的股票全部卖出去,毕竟现在这些股票已经不再是区区九十万美元了。
“这样啊。”旅馆老板摸了摸下巴。“一年前你让我赚了不少钱,既然如此这半个月的住宿就算是免费的吧。”
“真的?”
“当然。”说着旅馆老板拿出了钥匙。“对了,你这次来伦敦有什么事情?”看着严光衣冠楚楚,而且还带着三个好像下人的人,旅馆老板有些好奇的问道。
“卖股票。”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严光很自然的就回答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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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橡胶股票不同于上海,他的兴起是在1908年,1909年末达到了高峰,至于顶峰则是在1910年的春天。
到了涨无可涨的时候,也就是1910年6月橡胶股票的泡沫破裂的时候,国际橡胶投机活动盛极而衰,世界金融中心伦敦橡胶股票行情暴跌。
所以到了现在,也就是1909年末的时候,伦敦的橡胶股票涨幅已经不再像是过去那么疯狂了,真的想要在疯狂一回到不如带着钱回上海,上海的橡胶股票在1910年2月的时候不过是20两一股,到了4月的时候就变成了50两,当然到了两个月以后这些股票也就比废纸强上一些。
黄浦江和泰晤士河上也和印度的恒河一样,漂着满满的浮尸…
当然这些旅馆老板并不清楚,因为一直到这个时候伦敦的股票行情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如之前一样涨势疯狂,但是依然有着不错的势头,在这个时候要把股票全部都卖掉…
“你不会是发疯了吧?”说着旅馆老板就想走上来摸摸严光的脑袋,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诶…”严光拍开了老板的手。“虽然确实有点感冒,但还没到烧糊涂的地步。”
“那你怎么会想到要卖掉股票?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伦敦的股票有多难得吗?”
自从行市疯涨后,在如今的伦敦证卷所里,橡胶股票已经是一股难求了。
“所以我才要趁他还卖的出去的时候卖掉啊。”说着严光看着旅馆老板笑了一下。“你总不会以为一件事物可以永远的上升吧?便是太阳也有燃尽的一天。”
“这…”
说到底还是因为在过去股票市场一直都不成气候,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崩盘这种现象,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期待着。
“算了,不说了。”旅馆老板摇了摇头,决定将严光的妖言甩出去。“你说你这次来伦敦是为了卖掉股票对吧?”
“没错。”
“既然这样那你干脆就卖我一些吧。”说着旅馆老板期待的看着严光。
旅馆老板在一年前曾经买过一些橡胶股票,但是从那以后股票就越来越难买了,到如今就和他说的一样一股难求。所以看到严光打算将自己持有的股票卖掉后,旅馆老板自然是打算从他这里买一些。
不管这些股票究竟会不会崩盘,至少现在他还是在涨着的…
旅馆老板手头上的闲钱不多,所以只从严光这里买了三十股,不过当严光打开手提箱给他拿股票的时候,他却不停的呼唤着耶稣基督的名字…
看着旅馆老板攥在一起的双手,以及口中不断出现的耶稣基督老大爷,严光也只能承认这家伙的信仰确实很坚定,完全没想过是他的一手提箱的股票把这家伙吓得。
在休息了一晚后,严光带着手提箱里的股票到了伦敦最大的证卷交易所里,将自己手提箱里的股票全部卖出。
和旅馆的老板一样,证卷交易所里的交易员在看到有人要卖出股票的时候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而当看到手提箱里满满的股票后,下巴干脆就掉了下来。
随后严光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将手提箱里的股票全部卖出去,至于现金则全部被存入了汇丰银行内,毕竟六百万美元的现金严光实在是没办法用手提箱带回中国去。
没错,六百万美元,折合银元的话就是一千八百多万,比严光预期的还要高出了一百多万。
一千八百多万银元,只要在筹集二百万银元,凑齐两千万银元然后全部投入到实业当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