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征点了点头,警惕的看着刘修。如果刘修说出对他不利的话,他这个单于恐怕就做得不安生了。
“当时我已经到了虎泽,单于连夜追了上去,把大巫师遭了神谴的事情告诉我。我对单于说过,我曾经做过一个梦,看到你坐在单于之位上,身边全是尸体。不知道单于有没有对你说过这件事?”
呼征屏住了呼吸,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不知道刘修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单于想要废除他的继承权吗?这是真的还是刘修编造出来的谎言?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天神不把旨意告诉大巫师,反而会告诉一个汉人,如果是刘修说谎,那他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他直接告诉别人岂不是更有用?
呼征搞不清刘修在想什么,脑子转得飞快,迅速的权衡着刘修这句话的用意,眼珠转个不停,几颗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在这依然清凉的早晨显得非常诡异。
“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要做好准备,如果这个梦真是神的旨意,这可能预示着你继承单于之位会遇到不小的阻力。”刘修和颜悦色的说道:“我奉大皇帝的诏书,负责整个北疆的军事,当然也负责看护你们匈奴人。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匈奴乱,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直接说,我和你父亲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很谈得来,你做了单于,我一定会照顾你。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帮助,那自然更好。不过,如果你控制不住美稷的形势,我会直接出手。”…。
呼征吓了一跳,连连摇手:“请大人放心,我一定能控制住美稷的形势,不会给大人惹出麻烦。多谢大人的美意,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向大人求援的。”
刘修点点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他想了想,又说道:“那……你现在就是单于了?”
呼征就等着这句话呢,连忙点头。同时请刘修代为上报朝廷,以便洛阳派出使节,祭吊已经归天的老单于,参加新单于的即位典礼。
“这个我自然会去办。”刘修爽快的点头答应,随即说道,我这次来,本来是准备和单于商量一下你们匈奴人在并州的生活安排的,没想到他归天了。你既然现在是新单于,我就直接和你谈。我想重新规定一下你们匈奴人在各郡的兵力布署以及普通百姓的生活安排。我们在安排人屯田,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手,我们还要安排人放牧,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
呼征一听这话,立刻警惕起来,大人要在并州屯田,我是知道的,怎么大人还要在并州安排人放牧?
刘修很自然的说道,是啊,打仗不仅需要粮食,更需要战马。并州有上好的牧场,我为什么要浪费?我准备招徕人口,扩大放牧的规模,一年至少要能保证五千匹战马的供应。你们匈奴人善于牧马,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这方面的人给我。
呼征大吃一惊,一年提供五千匹战马?刘修需要这么多的战马干什么,他要在并州保持多少兵力?有了这么多人,他还需要我们匈奴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冒上心头,呼征觉得这事太大了,不敢立即答应,推说要考虑一下,不过大人放心,既然你开了口,我一定不会回绝大人的,只是我要和诸王商量一下,免得大家意见不一,闹出纠纷。
刘修点点头,很张狂的说道,那你抓紧时间,我就在美稷等你的消息。现在是四月下旬了,你们五月份在大祠,我会在美稷呆到大祠,希望你不要让我空等一场。
呼征满头大汗,唯唯诺诺的应了,连忙退了出来。
呼征走了之后很久,张修才过来汇报单于归天的事情,刘修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张修立刻把情况通报给田晏,让他赶到美稷来处理这件事。毕竟他还是使匈奴中郎将,匈奴人的事情直接由他负责。
张修欲言又止,匆匆出去了。
单于归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匈奴各部,各部诸王、骨都候纷纷赶来祭拜,呼征在单于庭设立了供吊祭的大帐,同时开始筹备新单于即位的各项大典。呼征忙得团团转,刘修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非常不高兴,派人去催问。
第一次,呼征没有反应,第二次,呼征还是没有反应。
刘修怒了,拍案大叫,让呼征立刻来见我,否则他这个单于就不要当了。
呼征还没到,张修却赶来了。他一看到刘修,先汇报了两件事,第一,这次各部带来的随身亲卫骑数量比以往都要多,多的上千,少的也有五六百,比平时两百的定例多得太多。第二,首先赶到的大多是呼征的亲信,他们到了美稷之后,天天和呼征在一起喝酒密谋,具体内容连他都不知道,他怀疑他们有不轨的举动。
刘修勃然大怒,带着张飞等十几个亲卫就赶到了单于庭。
河谷里热闹非凡,一顶接一顶的帐篷布满了河水两岸刚刚开始返绿的草地,士卒们有的正洗马,有的正练武,有的则在闲聊,穿得漂漂亮亮的女人们敞开了厚厚的皮袄,露出了里面颜色鲜艳的春衫,笑语盈盈的在帐篷之间互相串着门,只有那些从事沉重劳务的奴隶还穿着又脏又破的冬衣,挥汗如雨的做着事。…。
看到鲜衣怒马的汉人像风一样掠过,几乎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里的事,把羡慕的目光投向这些汉人,特别是身披火红大氅的刘修吸引了最多的目光,年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