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飒然笑道:“其实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舒服的,不想有大变动,当个科级制片人,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听我指挥,我很满足了。”
安泽看了他一眼,不禁失笑,却是深觉得再不能用老眼光看这发小了,他的想法和打算,都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揣测得了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安泽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离去,临走前迟疑了下,道:“老三,如果这次真能成功的话,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面对可可?”
陈潇的手忽然僵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安泽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总之,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考虑好就成,我和跃子他们反正都挺你。
说罢,就推门出去了。
在房间里抽完了一根烟,陈潇也埋单走人了,不过当通过走廊的时候,骤然听到了一阵呵斥声,循声转头瞥了眼,微怔了下。
此刻,在右手边拐角处的一个包间门口,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对着一个略微年轻些的男人唾沫横飞的呵骂着,看模样像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中年人指着下属骂得正酣,手指几乎戳到了对方的鼻子上。
而被骂的男人则躬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听凭责骂。
原本陈潇看一眼就想走开的,不过当目光扫到被骂的那个男人时,不由错愕,那张苦巴巴的脸,赫然就是自己栏目组当初清理出去的“叛徒”,洪盛!
洪盛此刻嘴里一阵发苦,想起这两个月的经历,着实觉得心力憔悴,自从东窗事发被驱逐出云江市后,他就辗转流离来到了首都,恰逢年关时期,某家事业性质的报刊单位正好缺少人手,他就被招进去临时顶班了。
为了能保住这份工作,洪盛可谓是任劳任怨,哪怕天寒地冻的时候,被上司呼来喝去的差遣也不敢有分毫大意,毕竟他现在太需要二作了,虽然妻子已经痊愈了,可是家总得养着。
但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怕是连这份临时工作都要没了,只能大气不敢出的任由责骂,连还嘴的勇气都没。
“你瞧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工作还怎么委派给你,难得今天我一番苦心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你倒好,尽给我坏事,知道你犯的错有多大嘛,要是惹恼了里面的那位,别说你这辈子都别想继续在行业里呆了,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是想害死我啊!”
中年人一脸猪肝色,怒火勃发,鄙夷的瞥了眼洪盛,发现他拳头都攥紧了,不屑道:“怎么着?还不服气啊,有什么不满意你说啊,我倒是想听听!”
洪盛悬心吊胆,赶紧松开了拳头,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哼!没什么想说的了?”
中年人大手一挥,道:“好!那我就直接说了,原本看你做事勤快,我还跟上头打报告希望让你留下呢,我们做新闻的就得讲究个战战兢兢、小心谨慎,不过就看你今天这表现,你就不适合继续留在报社了,马上回去收拾东西!”
洪盛当即心凉了半截,不过眼看上司鼻孔重重喷了口气,嚅嗫了下嘴唇,心知事无转机,只得心灰意赖的转过身,准备开始寻找下一份工作,心里却是一阵荒凉苦涩,同时深埋已久的懊悔再次涌出。
只是刚转过身,冷不防就差点撞上了一个人,微微惊神后,本想道个歉,不过当目光稍定,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时,陡然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