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全满脸嘲弄的笑意,看着阻拦自己的家卫,在他身后,约是两百骑关宁军聚在一起,肃然无声。
他是祖宽手下最得用的将领,若说祖宽乃卢象升之悍将,那么他就是祖宽之悍将。与祖宽一般,他出身也是奴仆,因此对祖宽如今总兵的官衔极是羡慕。
此次征寇,以他的功勋,或许也能升个参将什么的,便能独自领军于一方了。
但也只是或许,毕竟到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关宁军,还拿不出极具份量的功劳。
斩首几百,几千,那有什么用处,便是守着滁`州的南直隶部队,也斩首几千,而俞国振指挥的家丁,算起斩首来,恐怕有近万!
这个数字极是恐怖,也着实让人生羡。祖全始终觉得,俞国振虽然诡计多端,可终究是因人成事,若没有官兵,特别是他们关宁军给予流寇的强大压力,俞国振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收获。
特别是听说他们端掉了闯王的老营,缴获金银器械无数,而且立刻用船运走,连让他们关宁军分一杯羹的机会都不给!
好在祖全有些小狡猾,总觉得闯兵大溃之后俞国振按兵不动不合情理,因此悄悄派人盯着,在得知俞国振连夜北上之时,他正带着一队亲兵以清剿残匪的名义四处劫掠,甚至连向祖宽通报的时间都没有,就领着这二百关宁军赶了来。
他们是官兵,代表的是朝廷官府,俞国振再如何有本领,也只是老百姓,因此祖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压制住对方。而且,就算俞国振有别的心思,以他的二百关宁军,也足够应付这一千杂牌了。
“老子给你们的时间到了,若是再不开门。将寇渠交出来,老子便当你们是窝藏流寇!”一个关宁兵厉声喝道。
就在这时,闭起的寨门打开,祖全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到俞国振的身影,还有俞国振身边的齐牛。
他知道齐牛曾对祖宽无礼,心里便琢磨着,今日借这机会。让俞国振交出他们的缴获,顺道带将这个大个子带走。
“走,我们进去!”他傲然道。
关宁军催马向前,却被俞国振领着的人拦住,祖全一指俞国振:“我怀疑尔等藏匿寇渠,尔……”
“闯贼高迎祥被我们擒住了。”俞国振平静地道。
祖全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的。但随即意识到俞国振所说是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口水顺着下巴流了出来,却仍不自觉。
跟着俞国振来是想捞一把,但如果捞到的是闯王高迎祥……这一把捞得可不是一般的大!
朝廷为了闯贼,可是标出了封侯之赏的!
这个功劳,非抢不可!
他眼中顿时露出凶光,为了抢这功劳。他就必须开刀杀人。不管俞国振有什么背景,不管他曾经为大明立过什么功劳,他都必须死!
“来人……”
他一喝,然后就看到俞国振已经转过身,做了一个手式。
右手握拳,竖起一根大拇指,但是大拇指却是指着地面。
祖全心里一紧,多年征战的经历,让他意识到不对。可这个时候。他看到的已经是黑洞洞的“虎卫乙”枪口。
足有三四百杆火枪指着他们,火枪都已经点着了火绳。祖全厉声大喝:“你们想……”
“杀官造反”四个字被枪声掩住了,随着那数百杆火枪口喷出的火舌,跟着祖全进入石固寨的关宁军,有一半便已经倒了下来!…。
另一半反应过来,拔出三眼铳开始准备射击,但就在这时,第二排又是两百杆火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第二轮射击之后,仍然还能坐在马上的关宁军,已经只剩余四十余人。他们掉头想要从寨子里逃出,可这个时候发现,寨子的大门又被关上了。
迎接他们的仍然是火枪。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俞国振尚不敢如此大规模地击杀官兵,但现在不同了,有了会安这个后退基地,特别是这些虎卫,都在会安有名义上的“份田”,他们的心志已坚,几乎不会出现告密出卖俞国振的事情,就算有个别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一顿乱枪之后,再无一名关宁军还立着。
叶武崖带着人去打扫战场,关宁军身上的铁甲还是不错的,可以拿去和别的官兵换金银,至于他们使用的三眼铳等火器,俞国振还不放在眼中。如今新襄铁器工坊的武器装备研究所,已经在开始着手研制自己的骑枪,特别是燧发骑枪。
零星还有装死的或者重伤尚未断气的关宁军,叶武崖都带人给他们补刀。宽全如果不是太过猖狂,也不至于让这两百关宁军毫无声息地死去。俞国振望着他们的尸体,微皱了一下眉。
杀他们是逼不得已,但杀完之后,还是不能将他们与流寇同等对待。
想到这,他向田伯光招了招手,田伯光嘿嘿笑着过来,心中甚是畅快。要知道当初在登莱哗变的,与这些关宁军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官人,有什么吩咐?”
“这些人虽然是我们的敌人,而且其残害百姓,不亚于流寇,但毕竟在边境上为国效过力。人死罪消,将他们好生安葬,遗体不得轻渎。”
若依着田伯光的性子,恨不得把这些关宁军挫骨扬灰才是,但听得俞国振的吩咐,他还是应了一声,然后跑去和叶武崖说话。
两人商议了一会儿,然后便是各自分工,有人去刨坑,将祖全与关宁军的尸骸尽数埋掉。至于那些马,则变成了马肉,算是虎卫在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