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说了一声,起身便出舱,向着舰桥而去。
在舰桥之中,俞大海瞪大眼睛正在大骂:“奶奶的,平日里让你们练习炮击,就没见你们这么准过,今天怎么一炮就击中了?不是说了先吓唬一下的么,干嘛瞄得这么准?”
“哈哈。”
周围都是憋着不敢笑的人,唯有跟在他身边的海军教导笑了一下。
“怎么办?”有人小心地问道。
“怎么办?我华夏战舰轰沉一艘试图侵犯华夏百姓的海盗船算什么屁大事,难道还要我上去跟那英人道歉,说不小心弄痛你了下回我会温柔些?”
俞大海这带着色儿的笑话听得众人都大笑,大伙心中明白,这一炮是不会被追究了。这时,许众推门进来,恰恰听得俞大海的最后一句,也笑道:“大海老哥,这些天憋坏了,来欧罗巴也没寻个金毛夷妞败败火么?”
这许众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脾气,他知道俞大海出身海寇,一向粗鲁,爱说荦段子,只是在俞国振与罗九河身边时才会收敛些,因此一开口便投俞大海所好。
俞大海果然乐了:“我只道只有我爱这个调调,没有想到许部正你也是同好中人,不过金毛夷妞身上气味实在难闻,我纵横四海播种天下,唯有天竺那边女人身上的怪味儿能胜过金毛夷妞身上的臭味,无怪乎咱们华夏的香水在此盛销!”
众人更是大乐,黄宗羲跟来听了,不禁摇头,心里说俞国振终究有看人走眼的时候,这俞大海好色贪hua,只怕会误事。
他却不知,俞大海表面粗豪,却是个内心谨慎的汉子,嘴上没遮拦,行事却是有分寸。
“大海老哥,向对方打旗语,让他们停船,接受检查!”许众笑过之后道。
他听黄宗羲提到脱身经过之事,知道这些英吉利军舰以停船检查为名,试图扣住他们,因此,立刻还在其身。黄宗羲听了大觉痛快,许众又向他解释道:“前些年的时候,几个腐儒受了夷人贿赂,上书给陛下,说什么华夏帝王当宽待远人,怀柔安抚,因此要给夷人免税——陛下大怒,将那几个腐儒赐五羊皮放走,然后就拟定法律,便是,不知黄先生听说过此法否?”
黄宗羲当然听说过此法,只不过并不知道这法律制订背后还有一番故事。这部法律提到了华夏与外国交往的准则,那就是对等,礼尚往来,若是诚心诚意来经营生意的,华夏国愿意提携之,大伙一起发财,但若是对华夏不怀好意,凡有辱及华夏国威、侵害华夏民众利益者,华夏必双倍还报之!
俞国振可是受够了那种蕞尔小国也上窜下跳给华夏找麻烦的事情,也看不上大明以天朝上国自居白白将国家利益奉送出去,结果留下后患的经历。在他看来,外务事件,永远当以维护本国民众利益为第一位,所谓外交无小事,应当是本国民众利益无小事才对。
“我听说过此法。”黄宗羲点头道。
“那就是了,既然英吉利人敢向悬挂我华夏金龙旗的船开炮,那么他们开了几炮,我们就要还上几炮。”许众冷冷笑道:“大海老哥,如果他们不停船接受检查,只管开火,能打沉多少便打沉多少!”
俞大海没有想到向来笑嘻嘻看上去与人为善的许众下达的命令竟然是如此铁血,愣了愣,然后笑道:“好,这便痛快!”
英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得了许众背书,华夏海军再不留手,一顿轰击之后,又击沉了四艘英人船只,有一只英人大船佯作投降,想要进入接弦战,却被识破,海军陆战队一阵火枪过去,自然消停下来。
当圆月升起之时,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黄宗羲举头望月,看着远处在海中还飘浮着的那些破烂,心中猛然生出强烈的自豪感。
即使远隔万里重洋,华夏的明月,依然照在这片海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