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三娘,头戴着油亮油亮的皮帽,大氅外面挂了一层黑色披风,任是谁看了,都不由赞一句:“好一句帅气的小伙子!”
即使是过去熟悉刘三娘的那些人,看到刘三娘也不会一眼认不出来,现在这个女捻首的身上多了许多东西,那是过去的生活不能给她,自信、骄傲与勇气。
这可与人们印象中的刘三娘不一样,大家只记得刘三娘虽然喜欢抛头露面,甚至有些时候能替他男人张龙揽事,可根本找不出现在这种发自内心的英气。
她在雉河集的石板路上踩下了轻脆的步子,也不怕有什么老相识把自己认出来,给她信心的不仅仅是身上藏着的短刀和一对左轮手枪,还有跟在身边的六个捻子,这六个都是张龙的老部下,百战余生之后又经过了虹军的训练,别说是雉河集,就是再危险的地方都能护着刘三娘杀出来。
与许多人的想象并不同,刘三娘并没有与柳畅这个柳绝户有过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虽然两个人曾经有机会发展过关系,但是双方都要为自己负责。
刘三娘过去是捻首张龙的婆娘,他能替张龙当半个家,在历史上,张龙盘据凤阳,受胜保招安的事便是刘三娘全盘负责,她几次出入胜保营中,在胜保身前极是得宠,以至到了胜保军中大将都为之眼红的程度。
张龙这支捻军,在历史上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凤阳城,在清军与捻军之间摇摆不定,时而招安受抚,时而重新打起捻旗,最后清军荡平淮北,也把张龙这些招摆不定的捻首杀个干净,而死里逃生的刘三娘则是继续在淮北惹事生非,直到被知县拿获斩杀。
只是这个时空的刘三娘却是虹军的赤潮面前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从来没想到张龙统帅的捻子竟然是那么不堪一击,甚至连张龙这位捻子中首屈一指的好汉子都如同随意飘过的飞沫一般被虹军的枪炮打个粉碎,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抢回来。
她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强敌,仓皇逃过黄河之后。张龙的人马也乱成了一团,凭借以前的人脉,刘三娘总算掌握住了千把人,勉强守住了两个圩子,但是捻子的世界从来是弱肉强敌,很快就有捻子递过来贴子,要纳她做小的。
做的小也就罢了。人家看中是张龙留下来的这点实力,甚至准备把张龙这点实力吞并下去就把玩腻的刘三娘逐去门去,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么强势的女人。
她是个敢作敢当的性子,眼见圩子守不住,干脆就带着几个亲信南下来找柳绝户投诚,起初她想到合肥找冯思贤,但是冯思贤恰好不在,她又是有主意的女人。直接就去了杭州找柳绝户,一定要替自己的队伍要一个实份。
结果就是在杭州巧遇杜金婵的那场好戏,只是那一次杭州之行也要让她长了见识。她从来没看到那样多新奇的玩艺,会生火的锅炉机,能打到半里外的米尼步枪,还有那些蒸汽机锅炉机榴弹炮明轮船甚至是西洋布洋火药,她才知道世界是这么神奇,以前的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但是最让她受到冲击是虹军的第一师主力部队,当一个步兵团以整齐的步伐走过之后,刘三娘才第一次认识到,捻子只是捻子,只是野草而已。这个世界不属于捻子,而应当于虹军。…。
天下至强之师,理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此刘三娘的眼界不再局限张龙留下来的千把人马,而是放眼在整个淮北整个中国。她甚至考虑到自己是不是该主动勾引一下这位燕王殿下。
只是在见过燕王殿下的后宫素质之后,她又一次被震住了,她没想到燕王殿下的后宫居然也能象龙枪营的步兵们一样近于完美,比美貌比气质,她是有自信,可是比温柔比待人处事,比服侍燕王殿下的本领,她绝对自叹不如。
因此打通了燕王殿下的关系之后,她很快就奉了柳随云与许月桂的命令,回到雉河集,成为柳畅派在捻子之中的一把利剑。
她不怕在雉河集抛头露面,甚至于遇上张乐行都不怕,她这里有十四把左轮手枪,在这里不怕遇到任何问题,何况蓝旗在雉河集的人马不少,她随时能召集起几百人来。
她从容不迫地走进了一个小茶馆,直接上了二楼,揭开了珠帘,一个捻首已经等在里面了:“三娘子,杜金婵那边的线已经牵好了,您今天晚上可以过去好好好劝一劝!”
刘三娘直接询问道:“路都铺好了?杜娘子可是同意了!”
自从杭州回来以后,杜金蝉的态度就为之一变,在见识过虹军第一师的无敌军姿之后,她与刘三娘一样沦陷了,从强硬派立即变成了温和派,直接建议捻子应当解甲归田,愿意继续干下去的再跟着柳绝户混一份兵粮。
这样的态度引发了张乐行的愤怒,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婆娘会同自己两条心,在几次争吵不果之后,杜金婵被软禁起来,可是这也叫反张集团形成了一个核心。
严格来说,并不存在这么一个反张集团,但是捻子之中,对前途已经绝望的人太多了,上至统帅万人的捻首,下到野草一般的小捻子,谁都知道捻子不能长久,不若争取一个好的前途。
可是张乐行与龚得树还要把捻子闹下去,看到他们在自取死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许多人自然而然就站在杜金蝉的立场上,既然斗不过柳绝户,那咱们就受了招安,有些人甚至公开嚷出来:“我们只认杜娘娘!”
事实上,嚷这些话的人与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