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贴上后备箱,王成忐忑不安的用力耸动鼻翼……幸好空气中没有飘散出异味,这样他稍稍放心。
然而阿卡雷多的小心谨慎让他不敢轻视,王成站在原地左右看看周围,只见院里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用婴儿车推着小孩散步。而远处,寥寥几个小保姆摸样的人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里面装着蔬菜什么的,围在那里聊天。
貌似无人注意到这里,王成确认了这点后,又抬头望向电线杆的高处,寻找摄像头的位置……
等监控摄像头转动的镜头扫到一边,王成一闪身,钻进了车里。
汽车里弥漫着一股真皮座椅味道,王成深深嗅了一下,疑惑这辆车是租来的还是买来的,它很新,可惜阿卡雷多的开车技术糟蹋了这辆车……他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将车开出了家属院……
一路上王成没敢去想后备箱里装的是什么,他先去闹市区办好了电话卡,买了十五张面值一百元的不记名卡,而后开着车满大街兜兜转转,寻找偏僻冷清的地方。
一小时后,终于找到一条冷僻的道路,王成在路边停好车,走出车外,点燃一根烟,四处寻找摄像头的位置……太好了,奥迪车身恰好被前方的厢式货车挡住,正处于监控死角。
王成扔了烟,走到后备箱前,四处张望了一下,用遥控钥匙打开后备箱,探头向里一张望——
一眼望过去,顿时,他松了一口气。
后备箱里放着三个旅行袋。
后备箱的体积放不下一具尸体。
王成探手进去,伸手捏了捏三只旅行袋,感觉包里装的似乎是衣物,哦,还有一些硬梆梆的金属物体。
他站在那里想了想,取出其中一个旅行包,合上后备箱,而后钻进了车的后座。
道路上依旧静静的,偶尔有一两个车路过,他们也是毫不停顿从奥迪车身边驶过,王成坐在驾驶座上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旅行袋拉链。
袋里装的,似乎是一个人全套的旅行用品。有外衣,衬衫、领带、鞋子、短裤、袜子等等,还有一整套洗漱用品,牙刷、牙膏、香水、洗头膏、沐浴露之类的。但奇怪的是,这套东西都不是新的,洗发液是半瓶,牙膏是三分之二,香水只剩下三分之一;短裤袜子也能看到穿过的痕迹……
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全是外文,王成看不懂。除此之外,包里还扔着一些杂物:两支万宝龙钢笔、一副卡地亚墨镜、一只手表,以及钱包、英文文件、真皮档案夹。还有一枚戒指,几颗蒂凡尼宝石袖扣……
包里的皮鞋擦得锃亮,但鞋底微微有磨损的痕迹……
看上去,包里的任何东西,都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使用。
这套皮包里的东西都是高档货,从做工的精致可以看出,拎上这只包,换上包里的东西,立刻能扮演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这身装扮总价在十万以上。
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要毫不吝啬的全扔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怎么就这么舍得呢?
心痛的拉好旅行包拉链,王成想了想,又去后备箱里换了另一只旅行袋来,打开看看里面什么东西。
这只旅行袋里依然是一套完整的服饰打扮,鞋子袜子等俱全,上衣是休闲西装,裤子是休闲裤,全是英文商标,看不懂……不,**丝王成是看了也不知道。不过,行李里面似乎多了点奇怪的玩意,比如一个圆型的小孔剪刀——等王成见到旅行包内几只残剩的雪茄烟蒂,他这才想起,原来这玩意可能是雪茄剪,用来剪雪茄烟尾的。
包里还有一支雪茄烟点烟器——也就是俗称为“喷子”的打火机。这只打火机造型是鹦鹉型,鹦鹉的腹部光滑晶亮,银色的金属透露出一种冰冷的孤傲。背部则用各色金属拼接成五彩斑斓的羽毛……
王成伸手摸了摸——是的,是各种颜色的金属拼接而成,不是金属上涂了一层油漆。
那些彩色金属被冲压出细细的纹路,很光滑圆润。王成的大拇指从金属表面划过去,居然没有一点生涩的感觉,而且那些彩色金属的颜色搭配让人感觉到……感觉惊艳与匪夷所思。王成第一次发觉,原来金属也有许多颜色。原来,色彩可以如此搭配,原来……
包里还有一只鳄鱼造型的酒刀——酒刀,也就是通常人们称为“红酒开瓶器”的东西。这只酒刀做工同样很精致,鳄鱼的背部镶嵌着彩色宝石,腹部则是光滑的金属盖,把腹部打开,开酒瓶塞的螺旋刃就会露出来,张开的鳄鱼腹部就与鳄鱼的身体构成了酒刀的十字头。等腹部张开,王成发觉他还隐藏着几个波浪造型,这些波浪构成的坎,可以用来抵在瓶口,当做支点,于翘起啤酒瓶的瓶盖……
那么,明白了:这是一套抽雪茄、喝红酒时使用的休闲装扮。
第三只旅行袋内似乎是一套运动服饰,袋里扔的手表是日本货,卡西欧牌电子表运动款,同时可以显示海拔高度、干湿度、温度。另外还有一套手杖、手套、飞巾、水壶、墨镜……等户外装备。
三个包都看完了,王成坐在车里沉思——阿卡雷多果然是个不懂国情的“香蕉”,他让王成把这些东西都扔掉,然而他不知道,国内的垃圾都是经过层层拣选的,任何有用的东西都不会被浪费。这些东西做工如此精致,根本不会迈出垃圾场大门,或许他们刚扔进垃圾桶里,就会被人捡走,没准儿还会为抢夺它们的归属权,闹出一场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