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皇上要让自己每一天起来,都会看到最疼爱的儿子正饱受风吹日晒之苦。”徐山道:“皇上要让自己心痛,心痛就不会忘记仇恨,不会因任何理由而妥协。”
“这几年来,冉雄安一直躲在剑庐里,我朝死士始终找不到机会,不过……他们冉家这三年可是死了不少人的。”徐山笑了笑:“皇上已发下毒誓,要杀尽冉家满门,但有一人尚存,便不会为天让举行葬礼。”
罗成听懂了徐山的意思,这和他关系不大,他与冉雄安之间也没有什么瓜葛。
“这么说……你们皇上也一定非常痛恨真依了?”罗成问道。
“不,这是战争,难免会有伤亡。”
“那为什么只痛恨冉雄安?因为他亲手害了你们三王子?”
“上师,如果我们攻陷第一帝国的陪都硕远,会不会杀了斐皓天?”徐山反问道:“如果我们困住斐营主,又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活着的人当然要比死人更有利用价值。
“其实……天让原本是不该死的。”徐山长叹:“冉雄安一心要重振家族声威,他迟迟不能攻破天让的阵图,又见斐营主兵锋越来越近,生怕自己的大功被抢走,遂连下杀手,而天让的性格又倔强,不愿束手受降,以前传他术法时他玩笑说,希望能学到一种与敌同归于尽的阵图,宁为玉碎而不为瓦全,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一语成箴……”
“听斐营主说,冉雄安似乎又有突破?呵呵……”徐山面容转冷:“不管世事如何变幻,他冉雄安都注定了一个下场,他表现得再出色,也不过是让命运的悲戚更浓厚一些罢了,老夫不用术法推算也知道,既然已走出剑庐,那么他便活不了几天了。”
斐真依和飞烟站在那里,她们出来得晚了一些,只听到了后半部分交谈,两个人相顾默然。她们越来越相信罗成了,也在为未来而思考,当成千上万个域外妖魔降临的时候,第一帝国与鹰之皇朝必须并肩作战,但是,往日的仇恨真的能放得下么?徐山说鹰之皇朝的皇族只痛恨冉雄安,可这是徐山的一面之词,别人不说,当日斐真依杀了双星神箭中的段隐情,段隐机一直没有回国,终日在天岸山附近游荡,靠着惊雷弓还有自身出神入化的箭术,也不知道袭杀了多少第一帝国的将士,显然,段隐机已经把复仇当成了自己的唯一使命。
直到前些日子,文秀带着琅山十八骑的姐妹们,费尽千辛万苦,才算成功除掉了那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当然,这是第一帝国的将士对段隐机的评价。
“如果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也不会象你说得那样不可违。”罗成笑了笑:“否则,我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搜罗一大群美女,一边享乐一边等死才对。”
“呸,大哥你好没正经!”飞烟啐道。
徐山默然,良久,轻声道:“所以……您才是大自在上师。”
“别想那么多。”罗成站起身:“尽力就好,求一个心安而已,徐大师,听你的口气……近期要回去了?”
“是啊。”徐山点了点头:“如果我朝武士听闻斐营主退到天原,难免会有一些动作,万一冲撞了斐营主,那可就不太好了。”
“你是担心冲撞了我大哥吧?”斐真依淡淡说道,不过她把‘我大哥’这几个字音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