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得荆襄钱粮,顾雍亦不于长沙久留,庞山民借贷江东,颇为豪气,顾雍入渡口之时,已见甘宁备好数十车钱粮,送往江东舰船船舱。
顾雍见甘宁后连番感激,心中却是疑惑不已,这庞山民如此通情达理,为何之前吴侯与荆襄,却纠葛频频呢?
莫非真是鲁子敬遭庞山民厌恶,致使庞山民迁怒江东?
若庞山民知顾雍想法,定然大笑不已,鲁肃忠厚长者,可往来荆襄多行无奈之事,非是庞山民因鲁肃迁怒江东,而是鲁肃屡屡遭孙权为难,两头受气罢了。
于此同时,河北邺城外,旌旗飘扬,天子近卫于军前开道,曹操与今圣上同车而行,携百官入邺,同观铜雀。
张郃知天子到来,引城中官员,齐迎天子车驾,待见曹操后,张郃告知曹操,“铜雀”如今已被邺城军马请入城中,且得刘晔规划,欲于邺城,设铜雀台,彰显祥瑞。
入城之后,刘协见邺城风貌,比之许都恢宏不少,心中暗喜,虽不知荆襄如今兵势浩大,可刘协于百官之中,多闻荆襄军威,天子时刻矗立荆襄兵锋之下,如何心安?若迁都邺城,于刘协眼中,倒也不错,如今唯一掣肘之处,在于刘协担心,若言迁都之事,丞相心中不虞。
毕竟之前曹操兴建许都,功劳不小,且若无汝南兵势所迫,刘协对许都也较为满意。
见车中曹操透过车窗,观城内风貌,眉宇之间,似有忧思,刘协轻咳一声,对曹操道:“丞相,这邺城恢宏,令孤感慨不已。”
“圣上所言极是。”曹操闻言。轻声附和,对刘协道:“此来邺城,乃为圣上增长见闻,圣上天下共主,亦当对这北地风貌,有些了解!”
“全赖丞相收复汉家土地。”刘协说罢,赞叹连连道:“昔日河北袁家。四世三公,却不听丞相良言。犯我朝廷土地,丞相一举将其覆灭,功在千秋!”
刘协口中连连赞叹,倒是让曹操心中郁结,散去不少,以曹操智慧,自然也想得到刘协目的。看来这荆襄兵马,不仅让他曹操心中阴霾,就连刘协,心头压力也是不少。
不过曹操也不怪刘协胆小,大汉四百余年传承至今,刘协生不逢时,也算是最为憋屈的大汉皇帝了,自董卓篡汉之后,刘协便受挟制,直至如今。且曾由东都洛阳,迁西都长安,后迁许都,如今却要辗转邺城……
一皇帝迁都四回,史上闻所未闻。
想到此处,曹操神情一阵暗淡,对刘协道:“圣上,这邺城如今已现祥瑞。似有兴旺之意,臣已命人将铜雀送往行宫,欲予圣上一观!”
刘协闻言。见曹操并未提及迁都之事,心中疑惑。对曹操道:“丞相,今日孤听闻这荆襄已占据汝南,丞相可有想过,收复失地?”
“此是闻何人所言?”曹操闻言,眉头微皱道:“圣上大可相信曹某本事,汝南一郡,曹某迟早讨回!”
刘协闻言,一阵语塞,不敢与曹操争执,半晌之后,刘协叹道:“非是孤心惧汝南兵势,而是近些时日,孤心绪不宁,忧心荆襄大军,日后会如昔日董卓那般,祸乱我汉家土地!”
“圣上大可心安。”曹操闻刘协之言,面色稍霁,对刘协道:“待曹某整顿军马,定然再伐汝南,我中原广袤,人杰地灵,岂是那区区荆襄可比!”
入天子行宫之后,曹操便与刘协一道,引百官观新掘铜雀,铜雀被张郃置于行宫偏殿,曹操与群臣见铜雀后,尽皆惊愕。
铜雀高一丈有余,华丽恢宏,铸造巧妙,振翅欲飞之状,犹如活物,便是见惯了世面的刘协,对此铜雀亦赞赏不已,曹操瞥了一眼刘协神情,又目视张郃,眉宇之间,颇为赞许。
“这铜雀栩栩如生,怕是上古先贤,所铸重器!”荀彧说罢,刘协点头,口中连道“祥瑞”,郭嘉见荀彧一本正经之色,心中颇为好笑,这邺城巧匠,何时成了上古先贤?
曹操见郭嘉神情,微微一笑,侧目对刘协道:“圣上,为彰显我大汉威仪,曹某欲于邺城,大兴土木,以此铜雀,建‘铜雀台’!不知圣上以为如何?”
“甚好!”刘协说罢,群臣多有附和,言曹操贤能,天子仁德,得祥瑞重现人间,曹操见群臣慑服,暗自点头,见刘协一路而来,疲惫之色溢浮于面上,对刘协道:“圣上若欲赏玩此雀,并不急于一时,一路舟车,圣上辛劳,当早些休息!”
曹操说罢,命群臣散去,引相府臣属,入太守府。
屏退下人,曹操目视堂上心腹,对张郃道:“儁乂辛苦,这铜雀便是曹某看过,亦信以为真!”
张郃闻言,拱手拜道:“皆子扬先生功劳,如今铸雀工匠,皆已鸠杀,张某可复丞相密令!”
张郃说罢,曹操感慨不已,口中叹道:“非是曹某不仁,而是迁都一事,事关重大,铸雀工匠功劳不小,曹某当重待其家人,予以赏赐!”
曹操说罢,群臣不敢多言,曹操见状,也不再提工匠之事,对刘晔道:“子扬,以你之见,若再铸铜雀高台,这邺城雄浑,可比许都?”
言及此处,诸人皆心中明了,看来曹操的确有了迁都之念,刘晔稍一思索,对曹操道:“邺城雄浑,本就不下许都,丞相勿忘,昔日袁本初大兴土木,建邺城之时,亦想过奉迎天子,且邺城比之许都,交通往来,更为便利,若丞相欲迁都此处,假以时日,邺城繁华,可不下许都!”
曹操闻言心中一喜,对刘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