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备此人,周瑜心中原本是看不起的,刘备出身微末,且文韬武略样样平庸,周瑜唯一欣赏刘备的地方也仅仅是因为刘备百折不挠的斗志,只是如今看来,刘备的枭雄心气,在这三年中似乎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只是此番征讨合肥,刘备却成为了周瑜计策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原本周瑜觉得,江东许以厚利即可使刘备重整旗鼓,再次加入到逐鹿中原的大势中来,可事到如今,周瑜却发现刘备的态度与他先前对刘备的预估,天差地别。
事到如今,却不可放刘备离去了……
见刘备欲走,周瑜冷笑一声,对左右道:“皇叔这便离去,是怪我江东招待不周,尔等作陪,请皇叔往庐江一行,今夜我等当与皇叔一醉方休!”
“改劝为掳?”刘备闻言,嗤笑一声道:“若备今日不归江夏,便有下属立刻将备之动向,通告唐侯,与都督一道往庐江去上一遭,对备而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备心中不知,都督是否已做好了应对唐侯怒火的准备。”
周瑜闻言,只微微一愣便回过神来,对刘备笑道:“瑜与皇叔只是久别重逢,畅饮一番,便是山民也难以从此事之上挑出理来,况且此番皇叔来的仓促,周某料想皇叔事前,也难有万全准备。”
“都督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三年来唐侯对备的关注从未间断,或许唐侯还犹豫不定,备心中是否有反叛荆襄之意。”刘备闻言,不屑一笑道:“都督若欲掳备去江东,大可一试。”
周瑜闻刘备之言,不禁嗤笑,对刘备道:“即便皇叔巧舌如簧,也难改瑜心中决断,只是瑜心中不明。皇叔如今为何不肯自立门户了?莫非复兴汉室的志向,皇叔已忘?”
“汉室?”
刘备闻周瑜之言,不禁动容,只是心底野心很快便被恐惧压制,玩味的看了周瑜一眼,对周瑜道:“便是依了都督之计,汉室可兴?江夏弹丸之地。若唐侯欲取,须臾可破。”
见周瑜还欲再言,刘备抢道:“况且都督并无资格,妄言复兴汉室之事,天下间如今仅余诸侯三家,当今大势。再容不得新晋诸侯立命世间。备敢问都督,三家诸侯之中,哪家姓刘?汉室早已成前尘往事,备尚且不敢奢望,汉室复兴,都督有以何立场,妄言此事?”
刘备一席话倒是说的周瑜无言以对。见刘备调转马头,周瑜叹道:“皇叔,今日无论如何,周某都要请你往庐江一行!还望皇叔莫怪!”
刘备见周瑜心意坚决,也不挣扎,当下便随周瑜一道,踏上庐江地界,沿途一行。刘备面上并无丝毫不快,而周瑜却眉头紧皱,久久不散。
至庐江城下,天色昏暗,周瑜召太史慈前来,接待刘备,待二人离去。周瑜长叹一声,口中喃喃道:“数年不见,刘备锐气已失,如今此人已不堪大用。可一旦刘备不作配合,如何诓那关羽,背离荆襄?”
思索许久,周瑜心思摇摆不定,半晌之后,周瑜轻叹一声,于案几之上,匆匆作书一封。
翌日天明,刘备得周瑜召见,周瑜将信笺交予刘备,命刘备打开一看。
刘备看过信后,神情大变,怒视周瑜道:“都督如此行事,可不够磊落!”
周瑜对于刘备指责,毫不理会,淡笑一声道:“莫非皇叔以为周某这手书有何不妥?周某也只是仰慕云长,欲与其庐江相见,素闻三英桃园结义,皇叔与关,张二位将军情同手足,如今皇叔已至庐江,周某欲见见皇叔兄弟,又有何不可?”
说罢,周瑜面上笑容一敛,对刘备道:“也不知晓云长将军如今还是否识得皇叔字迹,周某欲请皇叔作书一封,与周某此信,一道送往合肥,还请皇叔配合!”
刘备闻言,冷笑连连,对周瑜道:“做梦!周公瑾,莫要以为备被你掳来,便要听命于你!”
周瑜闻言不为所动,撇见刘备腰间玉佩,对刘备笑道:“那便借皇叔身上信物一用!”周瑜说罢,目视周泰,周泰二话不说,走上前来,欲夺刘备腰间玉佩。
“公瑾……”太史慈与刘备交情非浅,见周瑜如此无礼,不禁劝道:“既然皇叔不愿,还是勿要勉强吧……”
“子义,周某也不愿委屈皇叔。”周瑜闻言,神情阴郁道:“只是此番能否拿下合肥,成败在此一举,子义多说无用,周某心意已决!”
刘备怎会有周泰力大,不过须臾,刘备便被周泰一把推到在地,周泰扯下刘备玉佩,交予周瑜,周瑜俯视着刘备,轻叹一声道:“皇叔,得罪了!”
刘备从地上爬起,先是气极,后来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继而大笑,对周瑜道:“周瑜,昔日你行事也算光明磊落,虽与荆襄屡战屡败,却不失风度,于备眼中,好歹也算英雄。可你今日气度不比往日,就连攻城略地,也只能靠行这等肖小之事……江东周郎,便是孙策尚在,怕是也会鄙视你这般作为!”
刘备一席话说得周瑜面红耳赤,周瑜怒视刘备一眼,对左右道:“来人,皇叔累了,带他下去休息!”
待刘备被士卒带下,周瑜气喘嘘嘘的目视堂上将校,见诸将眼中比之往日,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周瑜心中颓丧,挥了挥手,示意众将退堂。
众将离去,唯太史慈留了下来,太史慈见周瑜神情灰败,轻叹一声道:“公瑾,那刘备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我江东兵马修养三年,又何惧堂堂正正攻伐合肥?公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