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坠马本惊魂未定,闻沙摩柯之言,刹那间怒火中烧,继而回想先前二人交战,朱桓羞愤欲死,居然被一蛮人嘲笑头脑愚蠢,这般污点怕是要伴随朱桓一生了。
太史慈见沙摩柯言出必践,果然未趁势擒拿朱桓,心中稍定,只思索片刻,太史慈面上神情便郑重起来,沙摩柯与之前太史慈所遇任何蛮人皆大不相同,想必其敢布阵一战,怕是也并非诳语。
沙摩柯待朱桓回归江东本阵,便遥指对面太史慈道:“尔等还敢与本将斗阵?”
“有何不敢!”太史慈说罢,冷声喝道:“先前你放我江东上将,也是恩德,待本将将你擒下之时,亦放你一回!”
“倒是说得好大话!”沙摩柯闻言咧嘴笑道:“来将且通姓名,别与适才那人似的,败于本将手中,本将连其是谁尚不知晓!”
朱桓闻言,几欲吐血,太史慈见状高喝一声道:“行不更名,太史子义便是某家!”
这人便是太史慈?
沙摩柯闻言微微一滞,眼珠乱转。
昔日于荆襄之时,沙摩柯亦听闻太史慈名号,且此人武艺不俗,曾酣战甘宁,又是当下江东上将之首。对于眼前这条“大鱼”,沙摩柯自然有将其擒下的想法,只不过盘算了一番自己斤两,沙摩柯却觉得独力擒下此人怕是力有不逮。
数年来荆南蛮人亦得书院学子教习,沙摩柯也不似先前那般只懂得逞一时之勇。自然知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然而两军阵前,沙摩柯又不愿坠了荆襄士气,一时间倒是有点儿骑虎难下。
柴桑城头隆隆鼓声响起,沙摩柯刹那间回过神来,对太史慈道:“且稍等待,容本将列阵!”
沙摩柯说罢,拍马便归返阵中,阵中蛮人见其并未连斗二将。皆心中疑惑。一蛮人小校凑至沙摩柯战马近前,对沙摩柯道:“将军为何不将那人一并败了?”
沙摩柯闻言笑道:“之前答应人家先斗将,再斗阵,总不好出尔反尔……”
小校并未听出沙摩柯言不由衷。便对沙摩柯勇武极力鼓噪。沙摩柯心中稍安。回想起混迹院学子曾教导他的阵势,当下便命左右蛮军听其号令。于城下布阵。
郭嘉于城头之上看着对面荆襄先锋大军一阵忙碌,眼神却亮,虽是蛮人,布起这“八卦阵”居然像模像样,军中主帅坐镇阵眼,蛮族甲士尽列阵外,这蛮将似乎打定主意,于柴桑城外摆这么一个“龟壳”了。
城下太史慈见其阵势大成,嗤笑一声,对沙摩柯叫阵道:“蛮将,你即知八卦阵,便当知此阵乃固守之阵,莫非你荆襄胆怯,不敢攻我柴桑不成!”
沙摩柯于阵中听闻太史慈挑衅,面色通红,出言强辩道:“本将还未出师,所知阵势甚少,你若真有能耐,来破我阵势便是!”
太史慈闻言朗声大笑,对沙摩柯道:“既然你盛意相邀,本将便随你心愿,左右听令,叫那蛮人见识一番我江东阵势!”
只片刻功夫,江东军马阵列齐整,太史慈策马在前,长枪一挥,对左右道:“尔等皆知八卦阵当走生门,这蛮人粗通阵势,便来我江东显摆,我等一并从生门杀入,其阵势必乱,慈倒要让其知晓,纵使蛮人识得阵势,也非我江东对手!”
太史慈说罢,江东精骑紧随其后,往大阵生门冲杀而去,沙摩柯见江东军马来势汹汹,且其居然知晓阵势破绽,大吼一声,对左右道:“速速变阵,将入阵者尽皆砍杀!”
蛮卒本就不愿规规矩矩的列阵迎敌,闻沙摩柯号令,尽皆大喜,当下口中叫嚷着蛮族俚语,也不管什么严阵以待了,皆悍不畏死的向江东骑军冲杀而去。
这厮到底想做些什么!
太史慈见其阵势一触即变,而且变得还混乱无比,当下也不顾什么生门,死门了,引江东军马与一众蛮人乱战一团,江东骑兵有马匹之利,而五溪蛮人则有藤甲之坚,两相碰撞,倒也斗得旗鼓相当。
太史慈根本就没想到,这蛮族布阵居然是这幅模样,心中恼恨信了沙摩柯瞎话,当下于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只寻沙摩柯踪迹。
然而五溪蛮的藤甲兵太过坚韧,藤甲居然刀枪不入,即便被战马践踏,这些蛮人在地上趴上一会儿,又能起身再战……
太史慈距沙摩柯仅有数丈,却无论如何都冲杀不过,郭嘉于城头见再这般僵持下去,无甚意义,当下便命人鸣金收兵。
一通砍杀,太史慈引军归返城下,清点一番,战马被那千余蛮人折损数百,且周遭士卒,人人带伤,而对面五溪蛮阵,亦好不到哪儿去,藤甲虽坚韧无比,却难防要害之处,乱战之中,士卒亦损伤不少。
太史慈于阵前怒火勃发,遥指沙摩柯破口大骂道:“这便是你荆襄阵法?”
沙摩柯闻太史慈咆哮之言,微微脸红,嘴上却不认输道:“本将就是这般学的!我荆襄阵势,自然与你江东不同!”
没想到这蛮人居然有脸争辩,且一番话令太史慈郁结不已,人家言之凿凿,这便是荆襄的“八卦阵法”,太史慈少见多怪,不足为奇……
引军入城,柴桑城门紧闭,太史慈一肚子火气登上城头,却见郭嘉仍旧好整以暇,对太史慈道:“将军一番征战,觉得这荆襄蛮人,本领如何?”
太史慈闻言叹道:“比之山越强过数倍,当然,那敌将脸皮,比之别人,也厚过数倍,居然敢言乱战一番,也是阵法!”
郭嘉闻言轻笑一声,对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