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发生在西凉女国的皇宫之内,这要是上纲上线,可是会涉及到两国刚刚建立的“友谊”的啊,绝对不能让西凉女国理亏。而且,万一江随云追究起来,那可是会要了里面那两个人的小命的啊。
这玩笑可开大了。
程熙真的慌住了。刚刚一心只想着这里是皇宫大内,她除了要忌讳自己的母皇之外,另外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她是可以掌控全局的,她完全可以将这次事件控制在恶作剧和小惩大诫的范围之内。瞧瞧那些宫女不让看,就完全不会偷着看就知道了。
可是,她忘记了一个人,江随云,此时此刻,他也还在这个皇宫之内啊,而他却不是她可以完全掌控住的。
程熙刨了个坑,完全把自己给埋了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电光石火之间,程熙睨了一眼江随云,冷着脸道,“站在茅厕门口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上茅厕?太子殿下要不要一起?”
江随云是谁?程熙刚刚看到他时,仿佛看到了鬼一般的惶恐和被雷劈住一般的惊吓,如何能够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狐疑万分的看着她,“是吗?”而后冷冷的视线不经意地瞟向了茅厕大门,仿佛他可以透视出里面藏着什么猫腻一般。
看着他那副不阴不阳的样子,程熙就急了,“怎么?太子殿下真的想一起?那就别客气了。”说着,程熙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随云不动,狐疑的神色亦不改。
程熙便维持着请的姿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越睁越大。
等的久了,程熙心乱跳成了一片,索性走上前就去推他的背,“太子殿下既然这么想一起,那就别客气了。”
江随云在她的手接触到自己的背时,便冷冷地睨视着她,轻咳一声,侧过了身,以示避嫌。
程熙却不依不饶,“既然不一起,那就请太子殿下走远点,我嘘嘘的声音比较大,不方便被你听到,你看见大树后面那一群宫女了么?至少那么远,看见没?”
江随云皱着眉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走啊走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我知道你内力好,听力一定更好。你最好给我捂上耳朵,听见没?”
程熙看着江随云背过身去,僵硬地踏着步走到了大树后宫女的身侧,女官、宫女们呼啦啦全都给他行礼。就在这个当下,程熙迅速的闪身入了茅厕,然后最让她痛心疾首的是,她才刚进入,那个该死的夏颜一眼看到了她的身影,便像是瞎猫逮到老鼠一般,委屈而愤恨不已地惊叫道,“公主……”
程熙迅速板下了脸,一把捂住了近在身边也想发声的御舒悦的嘴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想死的就别出声。江随云现在就在外面。”
御舒悦整张脸在昏暗中也能看出被全数吓白了。怨恨万分的眼神像箭一般射向了程熙,愤恨,怨毒,外加害怕至极。
程熙自认倒霉,轻声道,“有什么仇什么怨,这事过去之后咱们关上门来再算。现在,保命要紧。可明白?”
程熙刚闯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御舒悦一脸惊吓过度的靠在石台上,颤抖的玉指指着夏颜光光的身体。而夏颜则两只手上下捂着自己裸露在外的关键部位,一身如玉的肌肤在昏暗中闪着光,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更能引起一些人的恶趣味。
这两人还没从这第一重惊吓中缓过神来呢,程熙的闯入又给他们受创严重的神经再来一击,如今还告诉他们,江随云就在外面。
这就是要他们死的节奏啊。
熙公主果然残忍而残暴!
今日,怕是要声名狼藉的死在这里,死在睚眦必报的熙公主手上了,于是乎御舒悦看着她的眼神就更加仇恨加愤怒了。
程熙承受着御舒悦想要凌迟她一般的眼神,闭了闭眼,无奈道,“我要真想你们死,这会儿就不用进来了。直接找人进来抓你们,你们这副光景,可是罪证确凿呀。”
御舒悦顿时怒了,被程熙捂住的嘴鼓鼓的就想要破口大骂了。
程熙也是莫可奈何,尽量安抚她,“知道知道,你们是清白的,至少这一次是清白的,你们都是被我陷害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别被江随云发现,明白吗?尤其是你,赐婚和亲的诏书都已经拟好了,这当下要是被江随云抓住点什么,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而你舒悦郡主接下来将面临的命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人只有到了必死的境地,才会想着如何求生。此刻的御舒悦便是如此,她收起了所有的怒气和愤恨,脸色渐渐转为冷静,看向程熙的眼神也变得清冷而平静,眼珠子对着她定了两定。
程熙问她,“知道轻重了?”
御舒悦眨了眨眼。
程熙便放开了她的嘴。然后道,“在十级危险警报解除之前,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要现身,我保你没事,ok?”
御舒悦半听不懂的点了点头。
而后,程熙便走向了七魂被吓走了八魄的夏颜,手指头点了点他,“想要活命的,就跟我走。”
夏颜双手环住自己的胸口,“可是……衣服……”
程熙也很头疼,“谁让你刚刚发出声音的,江随云的内力那么好,肯定听到你最开始的那一句‘公主……’了,你没办法躲了。必须勇敢面对。”
夏颜在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今天这遇见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