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愣了一愣,看着盗骊突然阴险狡猾的笑,本能的退开了两步,这只狡猾腹黑狐狸,果然一手救人治病、积德行善,另一手却是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滕紫屹揽过她的肩,微微摇了摇头,正色道,“此事确实诡异。需要好好审一审。”
程熙却是不屑地别了别嘴,“还审什么审啊,一准是江随云的人干的。怎么他一来咱府里做客,好端端的就来刺客的呢?想要杀我的人天天有,却唯独今日胆子肥了,敢光天化日闯进府来了。不是江随云还能有谁?”
盗骊却是清淡一笑,沉吟道,“正是如此,所以才不会是江随云。他没那么傻。两国的邦交才刚刚确立,他行此蠢招,难逃嫌疑。这对他,对东雍都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程熙白了他一眼,嗔道:“就你这个时候了,还替江随云说话!”
盗骊却是谦虚一笑,“盗骊不过实话实话而已。”
滕紫屹却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些死士可能并不是想要谁的命,他们的目的或许就是摧毁两国的邦交。也或许,他们就只是想将矛头指向江随云。问题是,谁会最不想两国达成邦交?谁又那么恨江随云,想如此嫁祸与他呢?”
滕紫屹是无心的按照事实推论,可是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怀疑的看向了盗骊,程熙后知后觉的看着滕紫屹的视线,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盗骊。
盗骊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却并不辩解,只唯独平淡的回视着她,眸子沉静如潭,波澜不惊。
程熙突然想到,他刚刚将仍然存活的死士送到了他的八骏院,这用心就……
也确实只有盗骊监守自盗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刺客放进府里……
难道……?
程熙盯着盗骊的眸子看了十秒,突然心惊,她竟然怀疑他?如果是说以前的盗骊和御宸熙的关系,盗骊或许还有可能为了报仇,为了给江随云找堵而行此险招。可现如今,怎么可能?
程熙赶紧拽了拽滕紫屹,笃定道:“你看什么呢?怎么可能是盗骊?刚刚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杀我呀。那剑尖都对准我的咽喉了,盗骊怎么会杀我?不是他!我绝对相信他!”
盗骊凄凉一笑,不再看她。她刚刚的迟疑和怀疑,还是伤了他的心。
程熙也很想甩自己耳光,她怎么会怀疑他呢?真是该死。绞着手指,看了看他装作淡然无所谓的脸,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正在这时姗姗来迟的江随云背着手,缓缓地走来,看着这边十几具尸体,脸上先是闪过意外和惊讶,紧接着,又似笑非笑的敛起了眸子。
他不来还好,他这一来,程熙一肚子的火就有了发泄的对象。
程熙抛下滕紫屹、盗骊和一众的影卫,独自一人向着江随云气哄哄的杀了过去。
两人相向而行,正要胜利会师呢,江随云突然眉梢一挑,看向了脚边的一具尸体,忽地面色大变,猛地伸手过来拽她。程熙全无防备,被他拉扯得直砸向他的怀中,周身有一阵小风飕飕刮过,连带着头顶的太阳都失去了热度,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在逼近,程熙想要抬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按住,电光石火之间,江随云脚边那具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死尸诈尸而起,一柄长剑从手中射出,只朝程熙的心窝而来。紧接着,就听得滕紫屹在身后不远处惊叫道:“熙儿小心!”
程熙心头一震,不及反应,江随云已是抱着她转过身去,将她全部护在了怀里。越过他的肩头,她看到江随云一个旋身的同时,右脚踢中那柄剑的剑柄,那柄夺命之剑在空中折返了一个方向,转而重重地射入那名刺客的胸口,那名刺客闷哼一声,立时不再有丝毫动弹。
与此同时,程熙的眼角余光瞄到四周一下子多出了好几个身影来,不露痕迹地向着江随云四周围了过来。
却见江随云微微抬了抬手,那些身影顿了顿,眨眼睛就又消失在四下里了。
程熙一边感叹人家带来的这帮子暗卫才是真正如影如魅的身手呢,一边却在哀叹敢情她这熙公主府就是一个泥糊的篱笆院呐?一波又一波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踏春呢?还是采风?
程熙怒了,正想暴走,才发现腰间有只大手箍得很紧,侧回头看向江随云,他的拥抱很有力,有力到想要传递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的紧张很逼真,逼真到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对她的在乎!
这一刻,程熙还没有来得及体味他抱着她时的姿势多么暧昧,他却搂紧她,来了更为暧昧的一句,柔声道,“别怕。”
切~~~程熙冲着他翻了翻白眼,要你黄鼠狼给鸡拜年?谁不知道你没安好心呐?顿时没好气道,“放开你的手!太子殿下!”
江随云愣了愣,搂住她的手臂硬了硬,却唯有放手。
“把她给我!”滕紫屹大步上前,在江随云将她放开的刹那,已经娴熟而轻便的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带着疼惜和自责,声音里再度镀上了温暖的色泽,“没事了。”
江随云的长臂落空,稍稍在空中停滞了一下,便落回到了身侧,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亲密和契合,心尖疼了一疼,接着清醒地高声说道,“本太子没那么傻,刺客与我东雍无关。”
“无关么?”滕紫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是清晰的传达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如果我没记错,这种腰带的绑法正是东雍千丈岭岭北的习俗吧?”滕紫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