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天这一整天的遭遇,金墨笙都感到匪夷所思。
首先,潇公主突然肯将他从地牢中提出来就已让他意外了,其次他还被秘密送出了潇公主府,这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其后,出了潇公主他便被一群陌生人带上了一辆马车,辗转奔驰了很久。下了马车后,那一群人大多数不见了,只剩下了两人,他被人蒙上眼睛,换乘了一趟船,摇摇晃晃缓行了一个时辰,上的岸后,船上的两人也都不见了,只看到岸上有一人驾着一辆马车似乎是在专程等他,坐上马车又行了一段人烟罕至的山路,最后他被人推入一片树林,让他顺着夕阳的方向一路往西,找一间林间农舍,就能见到救他之人。
金墨笙不清楚对方到底是谁,所以提着万分的小心,自然也便不敢多问了。
可是他却是真的好奇,这么机密的地道,应该是不会让外人知晓的,他们如何能够肯定,他就是金墨笙呢?毕竟有着长长的一段路,是他独自一人行走的。
少年俏皮的笑笑,“公子很疑惑我是如何认出你的,是吧?”
金墨笙见他开朗健谈,便点了点头,直言道,“你们难道不怕弄错了人?”
少年笑着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公子的画像我们全都看过,自然认得。不过为了谨防有人易容,我们就多看了看公子的双腿。这世上残废的双腿虽多,但是像公子这般硬生生被打断,而后又被特殊手法封住筋脉的双腿却是绝无仅有的。”
金墨笙暗暗心惊,对方不但知道自己的双腿是被打断的,更知道他在被盗骊医治的过程中为了防止他不配合治疗,而故意封住了他双腿的筋脉。
少年扫过了他的腿,“公子一定不知道,封住你双腿的筋脉,不仅是为了防止你乱动损坏正在愈合的骨头,更是加速你腿筋的痊愈。以目前这个样子看来,其实公子的腿早已好了,不过是被封住筋脉而难以直立行走而已。”
金墨笙大惊。虽然他知道盗骊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可却也从未真的相信断了的腿还能再好。乍然听到旁人说他还有机会可以站起来,还可以行走。顿时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
而后不免好奇问,“小哥的意思是门口的那位嫂嫂也能看出我这双腿的玄机?”金墨笙可没忘了,那名村妇在问他是否的金公子时,目光可是盯着他的双腿的。
少年笑笑点头。
金墨笙便更是心惊不已,连一个看上去再纯朴不过的村妇都有这等眼力,此番救下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救他?
少年看出了他的疑虑,嘴角含笑,藏着得意,“你别看那位嫂嫂貌不惊人,在她手下活下来的垂死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只不过她深爱着早已亡故的丈夫,所以一直不肯搬出这间茅屋,而远近的村民都知她的深情,也感恩她的菩萨心肠,所以对她是万分的敬重。平日里,除了远近的病人可以慕名踏入这片树林,其余人等擅闯,连村民都是不答应的。”
金墨笙点了点头。更是讶然于救他之人的势力和能力。让具有如此德才的妇人为他们看门,可想而知地道内的藏身之人,绝非凡品。
又在地道中走了好一会儿,少年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递给金墨笙,“金公子,得罪了。”
金墨笙了然的接过,将自己的眼睛蒙了个结实,他本是轻功了得之人,凭着耳力,依然能够听到推他入内的少年脚步轻盈,足不粘尘,想来也是轻功了得之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少年在他的耳畔笑着说,“金公子,可以解下布巾了。”
金墨笙解下布巾,交还给少年。
少年露出虎牙笑笑,推开面前的大门,笑道:“我家少主在里面恭候金公子多时了,公子自己进去吧。”
金墨笙谢过少年,自己进了门,意外的发现,这竟然也是一间极为平凡的小户人家的农舍,如果不是这间屋子墙上挂着的是几副简单的字画而非玉米棒子,金墨笙都要怀疑,这就是刚刚他入内的那间民舍了。
从外观来看,这户人家是个小康之家,所有家具摆设朴实无华,却也一应俱全,墙上的字画虽不名贵,却也看得出主人的品味不俗。
有一人宽袖博带背门而立,仰着头正在欣赏墙上的字画,有一横幅,上书四个大字:“柳暗花明”。
那抹背影清雅出尘,修长笔挺,透着一汪清水一般的高深和儒雅,却让人如何也看不透。
金墨笙只觉得背影熟悉,心下虽有猜测,却也不敢妄下定论。
盗骊听到身后的声音,慢慢转过身,欣赏着金墨笙脸上瞬间精彩的变幻莫测,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却是大为吃惊,“金墨笙,你……”
金墨笙却是惨然一笑,打断了盗骊的话,“没想到,竟会是你。”顿了顿,却仍是说道,“无论如何,金墨笙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只要你不让我做有损金家或者公主之事,墨笙赴汤蹈火,决不推辞。”
盗骊收出难掩的讶然,却是摇头一笑,“我倒是很需要你的赴汤蹈火,只可惜,你的这条命不是我的。”
金墨笙再次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盗骊将如何将他从御景潇手中换了出来的经过简单的陈述了一遍,最后才幽幽道,“我答应过公主,不将实情告诉你。但我却不愿意替她承了你的恩情。你在这稍等几日,我会安排你与金墨凌见面。接下来的这一些是公主的原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