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香看着慕翊风受挫的模样,眼里闪过爽快的笑意,“你还真是当局者迷。公主如果真的痴情于金墨凌,又如何会纳近百小侍入府,夜夜笙歌?公主如果真的对你有心,又如何会只善待的养着你,却并不宠你?你跟金墨凌一样傻,你跟全天下的那些受蒙蔽的愚民一样傻,天真的认为,公主痴情,公主有心。却从不用脑子想想,如果公主真的痴情,真的有心,为何如今府中得势的,上位的全是如我这种出身青楼,善用媚功之辈?”
慕翊风的脸色苍白了,心下里慌乱一片,只是强自撑着,双肩已垮,双手撑在柜台上。
春子忙上前扶住,“公子……你千万别听信他的胡说八道。”
水无香却是眉眼淡淡的扫着慕翊风,眼里更多了些玩味,“姓慕的,如今我便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像你这一类的所谓名门,所谓公子,在府中已经再无翻身之日了。我是不高贵,甚至还有些媚俗。但恰好咱们公主就是不喜欢高贵。她喜欢的就是如我这类声色犬马的媚俗之辈,因为公主喜欢的是享受,是刺激,是……”
水无香得意地扬着眉,一字一句将慕翊风推入绝望的深谷,可是身形一转看向店铺门口时,全身一僵,紧接着浑身一抖,还未说出口的话连同嘴里的唾液全都化成了冰块一般寒住了嘴,水无香生硬的吞了吞口水,喉咙间却像是吞下了数把冰做的尖刀。
水无香身后的甬儿,听着水无香说一句,便狗腿的点一下头,点到一半,自家主子居然突然刹车了,不由好奇望去,这一下连手中的已经打包好的衣服也一并掉落在了地上。瞬时,甬儿跟随着那件衣服一起瘫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却也不敢喊饶命。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慕翊风也转过了头,看向了店铺门口。当场石化。
只有春子像是看见了鬼一般的神情,惊慌道,“公……公……公主?”
御景潇一进成衣店,看见这两人居然站在一起,就预感到了不妙。可想着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水无香嫉妒心重,又是个惹是生非的,但好在慕翊风向来沉稳不多话,也不算是争风吃醋之辈,两人不过相互抛几个冷眼也就算了。不知道为何,御景潇越是见过了围绕在御宸熙身边的那些出类拔萃的绝世男儿,就越是不想要承认自己府中的那些草包是自己的男人。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打算着转身就走,不想让他们看见她,也不想要认他们。却没想到,她这一转身就被御宸熙给拖住了,挤眉弄眼的跟她说,“有好戏,那边会有好戏登场,看完看戏再走。”
这一耽搁,那边便已经开始交上了火。过程中御景潇多次想走,可是她却惊讶的发现,小小的成衣店门口居然聚集了非常多的百姓,他们好像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赶来看戏的。而且素质普遍相当高,看戏全都默声不语甚至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一定保证不会打扰到那边两个戏子的倾情演出。
等到金墨凌的名字从水无香的口中说出,御景潇便已是骑虎难下了。她到那个时候,也感觉到了自己似乎掉入了某个陷阱,可是却已为时已晚。
不该说的话,水无香说了;不该爆出来的内幕,水无香爆了;不该被外人知晓的内情,已有不少外人知晓了。
再加上今日御宸熙拖着金墨凌一起,感情良好的逛街,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实力打脸御景潇灌输给普罗大众的那种她和金墨凌才是可歌可泣、nuè_liàn情深的一对的讯息。
一切的一切都撕破了御景潇多年经营下来的痴情苦情形象,剧情这么一反转,她反而成为了虚伪的代表。
御景潇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多年的辛苦,却比不上这一天之内的两场戏。而且,全都是普通百姓亲眼所见的,做不得假,比珍珠还真。
程熙挑着一根眉毛,回头看了盗骊一眼,她当然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她今天拖着金墨凌一起演出一场感情稳定地逛街戏就是为了戳破御景潇多年经营的谎言,他们的戏刚收到了些许效果。然后御景潇自己府里的侧夫们就添柴加火的,直接撕下了御景潇的伪装面具,让她的虚伪袒露在日光下晒得冒烟。
当下就看着金墨凌啧啧道,“墨凌啊,怎么姨娘府里的人都会认为,你和姨娘藕断丝连呢?”
金墨凌一张四平八稳的脸,几乎不带多少表情,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便是具有十足的说服力的。只听他缓缓道,“回禀公主,墨凌自踏入熙公主府的第一日起,便全身心只有公主一人。至于潇公主,之前墨凌确实与她有过婚约,只是奈何有缘无分,墨凌早已放下。可是潇公主却似乎不肯罢休,或许是嫉妒心使然,她认为自己得不到的,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所以才会仗着自己是公主的姨娘的身份,多年来数次上门寻衅。公主为人就是太过宽容和仁慈,才会纵容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挑衅,公主认为能忍则忍。可在不明就里的群众看来,却好似是公主理亏心虚才不得不忍让。这才使得这么多年来,坊间对于公主的流言和指责愈加盛行,公主不把这些非议放在心上是公主的大度,可是如果被有心人士利用,那便是自讨苦吃了。唯有一点,墨凌可以对天发誓,那就是墨凌对公主绝无二心,此生只愿追随公主一人。还请公主切勿听信这些不真不实的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