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晚上,熙公主走的顺畅极了,一路上几乎没碰上什么巡夜的禁军。到了司空浔的住处,那殿门也果然没有关上,熙公主向内走去,不见人影,就知道司空浔早已遣走了宫女侍从,匆匆走入寝殿,只见一盏银灯放在桌上。锦榻之上,司空浔只穿着薄纱寝衣,睡得香甜。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越发诱人,而他的心腹随从却没有相陪,可见他已经相候良久,忍不住睡去了。熙公主一眼看到了睡梦中的司空浔手中还紧握着一支珍珠翡翠簪,那簪子正是熙公主多月前游御花园不小心遗失的。未曾想到,竟被他捡了去,还当做宝贝一般的紧紧握着。顿时心中一荡,熙公主再也按耐不住,摸上了锦榻,扑向了司空洵。”
程熙听得唉声叹气,突然看向了盗骊,死死盯住他的狐狸眼,迫问道,“你咋说的这么绘声绘色的?你是说书的?还是你眼见为实了?”
盗骊一怔,摸了摸鼻子,轻轻笑着,并不说话。
程熙怒而拍桌,“好啊,好啊,好你个盗骊啊,你见死不救!”
盗骊扁了扁狐狸眼,“公主冤枉盗骊了。当年的盗骊还没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可以出入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
程熙仍然死死盯着他不放松,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呢。
盗骊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翼,没办法,只得承认,“盗骊只是在宫中埋下了不少的眼线,刚好司空浔那呢也有一个。不过那些眼线在这件失德惊天的大案中,也折损了不少呢。”
程熙叹气。是啊,自作孽不可活,当年的御宸熙如此行径,还能怪旁人给她设圈套么?“说吧说吧,继续说。见过作死的,没见过像御宸熙这般花样作死的。”
盗骊只淡淡笑了笑,便继续道,“熙公主憋得太久了,正在司空浔的身上肆虐,两人抵死缠绵之际,我的眼线暗暗的查看了一下,所有的宫女侍从全都睡得很沉,显然是被人轻轻点了睡穴。由此而知,这里是一个早已设好的陷阱,而熙公主就是这个落入陷阱中的麋鹿,她在快活**的时候,有人正在收紧陷阱的绳索。于是,我的那个眼线提前服下了我准备给他的假死药,这才在之后的狂风暴雨中避过了一劫,得以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具体的禀报与我。”
程熙唏嘘不已,却仍是抓住了事态的关键,定睛问道,“后来,那伙人又是如何联起手来将这件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的?”
盗骊暗暗赞叹程熙的见解独到,佩服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女皇陛下这么多天也一直在斋宫守戒,身为一国之君,女皇陛下严格按照礼法要求,清心寡欲、按部就班,希望可以以自己的虔诚之心冀求来年的风调雨顺而为国谋福祉。那天半夜,半梦半醒中,女皇陛下突然听到了殿外有喧闹之声,睁开眼睛看到窗纸上一片红彤彤的,不由披衣起身,而后就发现了似乎是东宫方向冒气的火光。女皇陛下大惊,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
听到这儿,也就大致明白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了。程熙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唇边泛起苦笑,无力地看着盗骊,扯着嘴角勉强笑道,“盗骊啊,你不去当说书的,真是可惜了。”
盗骊挑眉,“怎么,说得不好么?”
程熙干笑,“好,你是说的太好了。如临其境,如临其境啊。继续,我就要知道当年的御宸熙到底是怎么作死的,也好让我此次入斋宫引以为戒,避免重蹈覆辙。你把故事说的这么生动,这么具体,不就这么个目的么?”
盗骊含笑点头,继续说道,“女皇陛下看到是东宫方向走水,自然担忧熙公主的安危。派了自己的御前亲信侍卫赶紧去将熙公主接出来。很快那名御前侍卫总管就领着韦侍中神色不安的回来禀告说,熙公主并不在东宫的寝宫。”
程熙撇嘴,“当然不在了,她不正在司空浔那嘿咻嘿咻呢嘛。”
盗骊微微愣住了。
熙公主,司空浔……这嘿咻嘿咻的意思也不难猜,不禁苦笑,看向她的目光中多出了一抹不自然,看在她仍睁大了眼直视他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星半点的猥琐之意,便也微微一笑,继续道,“女皇陛下当时只是正常反应的问了一句,‘公主殿下去了哪里?’自然会有人凑上来禀告,说是去了武香殿。女皇陛下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上直泼而下,心中一片寒冷。即便没有亲眼目睹,女皇陛下也大致猜出了可能的情况。斋戒期间,擅离斋宫,这就已经失德悖礼,难堵悠悠之口了,更何况,斋戒期间还去母皇宠妃的寝殿厮混。当着韦侍中的面,女皇陛下即便是想要家务事闭门处理也不能够了,更何况很快武香殿便跑来了人哭着禀报说,司空浔自缢身亡,以谢龙恩了。如此一来,司空家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这件惊天失德丑闻案便捂不住也私不了了。”
程熙一惊,不敢置信道,“那个司空浔真的自缢身亡了?”
盗骊却是冷笑,“在这样的阴谋中,背后之人如何会授人以柄?司空浔利用完了价值,自然会被杀人灭口了。”
程熙一阵唏嘘。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怜悯这个炮灰的司空浔……
盗骊留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兀自说道,“听闻此消息,女皇陛下也是呆若木鸡,一旁的韦侍中早已羞愧震怒,陛下知道如果没有一个解释,没有一个处理,可能韦侍中回去也会自缢身亡,以谢龙恩,那便会引起朝堂震荡,君臣离心了。电光石火间,女皇陛